“殺!!”楊再興虎目一瞪,手裏的大槍順著身下的馬力便徑直的衝入鐵鷂子軍的軍陣之中,身後的魯達等軍將亦是紛紛揮舞著兵刃緊隨其後。作為前營的突擊的統帥韓世忠則是勒馬與後
,凝重的盯著眼前的雙方廝殺的騎兵。眼中滿是冷靜。身側的親衛護在韓世忠身側,身下的戰馬不住的打著響鼻。
“韓將軍!多謝了!”已經突圍而出的吳階策馬前來一臉微笑道。
“吳將軍客氣,我奉我家侯爺軍令,不敢延誤,生怕諸位危險,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還望恕罪。”韓世忠打著哈哈道。
“噯~~韓將軍說的哪裏話,不晚,不晚。若是沒有劉侯一力相助,怕是我等今夜都要葬身於此了。”吳階真心道。
“那如此,我等今日更不能放過這群西賊了。”韓世忠笑道。
“嗬嗬,韓將軍,你也老西軍出身,今日不如我等便一起痛殺西賊如此!”吳階道。
“正有此意!”韓世忠大喝一聲,“槊來!!”。身側的親衛當即將韓世忠的長槊遞過來。韓世忠接過長槊,對著吳階道:“吳將軍半夜廝殺定然是累了,不如歇歇,其餘的事情,為永定軍來料理就好!”說罷,當先一馬衝出,直奔前方的西夏軍隊而去。
“韓將軍,也忒小看人了,莫要忘了,我涇源鐵騎還沒有服軟的漢子!”吳階高聲道:“弟兄們!接著殺!莫讓永定軍的兄弟小瞧了咱們涇源軍!!”
“吼!!!”剩餘的涇源軍此刻亦是戰力昂揚,方才被西夏軍隊壓著打,死傷了過半的袍澤弟兄。如今風水輪流轉,被壓著打的倒是換成西賊、果然報應不爽。這種痛打落水狗,報仇雪恨的好事百年難遇啊。待自己主將說完,剩餘涇源軍亦是都紛紛的爭搶衝向西夏軍隊。
韋古此刻奮力劈倒一個宋軍,一抹眼前的鮮血。不住的喘氣。宋人越來越多,怕是情況愈發不妙,停留的時間越長,越危險,為今之計就是要盡快的突圍而去。方可保全實力,既然老帥戰歿,那中軍肯定是去不了了,韋古想了半天,心道看來隻能去麟州找赫連虎了,心中既定便對著身側亦是氣喘籲籲的郎胡乃道:“不能這麼硬拚了,宋狗人太多,端的厲害,我們隻能先撤了。”
郎胡乃此刻身上已然被各種兵刃刺傷了好幾個口子,後背上還插這兩根箭鏃。隻是西夏的青唐瘊子甲堅硬,沒有太深的硬傷。饒是如此流了不少血的郎胡乃也是覺得眼頭發暈,聽得韋古與自己說要突圍當即怒道:“你說的倒是輕巧,怎麼突圍,這群宋狗好生厲害,我擒生軍原本就是被偷襲,如今更是這群宋軍騎兵一陣衝殺。傷亡都過半了,能廝殺的兒郎都是身上掛著傷的,。哪像你們鐵鷂子,有一身王八殼子罩著,還能好些!”
“哼!要不是你輕敵,胡亂分兵,豈會如此,既然這樣,那我們鐵鷂子不仗義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罷!!”韋古氣憤道,轉身高呼道:“所有鐵鷂子,轉頭突圍!!”
隨著韋古下令後,這幾千鐵鷂子再也不與永定軍騎兵糾纏,紛紛調轉了馬頭,向著後方撤去。此刻永定軍騎兵卻是沒法直接突擊而進行追擊,因為再兩軍陣中還有不少涇源軍軍士在於擒生軍在原地糾纏,根本衝不過去,眼看著這群鐵鷂子就要衝後側逃出廝殺的軍陣,吳璘揮舞著沾滿鮮血的長刀對著韓世忠道:“韓將主!可不能讓這群天殺的鐵鷂子跑了啊!!”
“放心!他們跑不了!”韓世忠冷靜道。
韋古此刻很慶幸。總算是從軍陣廝殺中頗圍而除了,隻要越過眼前這兩座高大的鹿砦,前方就是一覽無餘的平地,不管是誰,也不可能將鐵鷂子軍困死在此了,等到時候重整了旗鼓,再回來找場子就是了,隻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韋古的臉上露出笑容,隻是這笑容並沒存在多久。
因為眼前即將要通過的鹿砦兩側忽然湧出了大隊大隊的宋軍,片刻間就將這條幾十米寬的營寨後路堵的死死的,眼前的這密密麻麻的宋軍似乎身上穿著更厚實的鎧甲,前胸之處更是錯綜交錯的寫著兩個不同的漢字。如果西夏兵士認識的話,那兩字正是乾字和坤字。更令韋古與一眾鐵鷂子感到頭疼的是每個宋軍手上那長長的大槍。
這是鉤鐮槍陣。
上刺騎兵,下砍馬腿。
這種以步兵克製騎兵的方法是久匱戰馬的宋國為了抵禦北地胡兵所變通出來的方法。長長的槍杆,足有丈許長。而槍尖一側卻是如同鐮刀一般的彎鉤,鋒利無比。當年西夏軍隊沒少在這種步軍陣營前吃虧。這種在西夏人看來簡直就是一種騎兵的夢魘。隻不過這種槍陣的戰損比對於步軍而言也是很大的,幾乎可以達到1比5甚至一比8,隻要第一波的衝鋒這些槍陣的軍士沒有住,那麼後麵的騎兵就會想砍瓜切菜一般,將這些槍兵的生命收割。雖然眼前的這群槍兵似乎更加不好對付,不過對於韋古心裏而言隻不過是多兩次衝鋒的問題。這些是許多北方部落在麵對中原步兵時候的優勢心理,隻要沒有騎兵,那麼再多步兵也攔不住騎兵,這也是為什麼每次宋軍與西夏亦或者前遼對戰之時每每取得了戰場優勢,卻有沒有辦法全殲敵軍的問題。機動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