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你們就在這裏吵什麼呢?”北冥上人人還未到,聲音已傳入房中。
“師傅,師弟他昨晚守在觀雲閣中,卻隻顧自己睡覺,仙兒姑娘丟了他都不知道!”玄鬆童子搶先說道。
“師傅,弟子真沒有看到仙兒姑娘她出去啊,不知怎麼,人就不在房中了。”玄月童子滿臉的委屈。
“你們倆在胡說什麼呢?仙兒姑娘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丟了呢?”北冥上人指著二位童子喝斥道。
“楊毅見過老前輩,我與二位小師傅三人昨晚皆夢見仙兒小姐,一早來觀雲閣也沒有見到仙兒小姐的人,是以心中不安。不知前輩可知仙兒小姐去了何處啊?”楊毅上前拱手說道。
“哦,楊將軍不必焦慮,昨晚貧道一道友雲遊至此,今晨方才離開。貧道因看仙兒姑娘心中掛記威靈老將軍安危,故特托此道友帶仙兒姑娘一同下山去打聽老將軍下落,因楊將軍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痊愈,故沒有告知楊將軍,還望將軍勿怪啊!”北冥上人說完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啊”楊毅歎了口氣說道:“我與仙兒姑娘上山已虛一月,不知老將軍他們當日有沒有衝出重圍登上插旗山,心中著實焦慮啊,隻是仙兒小姐她……”
“楊將軍不心擔心,貧道那道友道行修為端不在貧道之下,貧道已再三叮囑其一路上務必照顧仙兒姑娘周全,並許以二十日之期,無論能否探到威靈將軍消息,二十日之內必返回紫雲峰,楊將軍隻管好好養傷便了。”北冥上人知楊毅擔心仙兒安危,遂接口道。
楊毅心中雖仍有疑竇,但卻不好再過多詢問,“既是老前輩已安排周詳,楊毅也就放心了,老前輩如此為我二人費心,楊毅多謝了。”說罷,拱手深深的一揖。
“將軍快快不要如此多禮,北蠻諸部嗜殺成性,貧道也希望楊將軍早日痊愈,下山助威靈將軍掃平這漠北之亂,解救北疆一隅之蒼生免受殺戮之禍。將軍快回去好好休息吧!”北冥上人抻手扶住楊毅說道:“玄鬆,你陪楊將軍回百花堂去吧,記得為將軍換藥,照顧好將軍!”
“知道了師傅!”玄鬆童子應一聲說道:“楊將軍,我們回百花堂去吧!”
“嗯,既如此,那晚輩就先行告退了”
“將軍請”北冥上人送楊毅出了門,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師傅,你老人家什麼時候過來接走仙兒姑娘的啊,怎麼弟子一點都不知道呢?”一旁的玄月童子湊過來問道。
“哦,為師破曉時分過來叫仙兒姑娘,見你睡得沉,想是昨晚也沒有睡好,就沒有叫醒你直接上房中叫醒仙兒姑娘就出門了”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
“可是什麼?”北冥上人皺了皺眉:“你還不收拾一下回紫雲觀去!”
“知道了師傅”玄月口中應道。心中卻在犯疑,昨晚自己明明把門栓好了的,今早楊將軍與師兄過來時還是自己開的門,師傅他是如何進來的呢?還有昨晚那個奇怪的夢,現在想起來卻是那樣的真實……轉眼看到師傅正盯著自己,忙動手收拾起來。
紫雲峰,紫雲峰,陽光下片片紫色雲彩環繞峰間,晚上的霧氣凝結成的霧淞此時在陽光的照射下漸漸的溶化,整個紫雲峰此時都被罩在一層紫色的煙霧之中。
而在這紫雲深處,一片百餘仞絕壁之間,隱隱有一個洞口亦被這紫雲遮掩住。
洞中深處,仙兒正雙手抱膝縮在一角,搖曳的燈火下,臉上、手上都一片煞白,北冥上人說的對,呆在這洞中除了要承受長久的孤寂之外,就是透心的寒冷,離開自己的肉身越久就會越覺得寒冷,這才第一天,就已冷得透徹心髓,以後會怎樣呢,仙兒不敢想,洞外此時就有溫暖的陽光,但卻不屬於自己。唉,難怪以前聽陽先生說遊蕩於陰陽兩界之間的無主孤魂不吃不喝,不生不滅,單靠吸食活人的陽氣生存,現在看來,都是真的。但自己不是無主孤魂,旁邊的氈布上,自己的肉身正靜靜的躺在那裏,北冥上人作法在頭腳各點了一盞香油燈,稱之為續命燈,隻要在燈火不滅,肉身的陽氣就不會散去,隻待冬至陰陽交替之日便可還魂重生。但此時自己卻不敢靠近,北冥上人曾再三叮囑,他會每天來為油燈續油,自己切不可靠肉身太近,否則衝散了肉身上那僅存的一絲陽氣,要想重生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此時隻能靜靜的縮在這裏承受著這孤寂與寒冷,靜靜的等待太陽落山後的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