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後,2012.11.15,老撾,萬象(老撾首都)下午一點整。
天空逐漸暗了下來,飄起了晶瑩的雪花,但雪下的並不是很大,他們剛一沾到地上,就立刻化為烏有了。
貝爾在火車站焦急的等著什麼人,他哆哆嗦嗦的呼出著哈氣,時不時跺幾下腳,看樣子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呼......呼......這小子不能真的死在裏麵了吧?”貝爾自言自語道,而他側麵的鐵軌上已經開過來一座沾滿白雪的火車,火車的門緩緩打開,裏麵下來了很多人,貝爾被夾雜在了人群之中,他們有的和親人擁抱在一起,有的激動著打起電話來,還有一些人左顧右望著,不知他們是對這裏太陌生了,還是太久沒回來了......
人群就這麼從貝爾的左右兩側穿過去,眼看人群越來越少,但是貝爾所等的“小子”還沒有來。
貝爾的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突然睜著像雞蛋一樣大,他等待的人已經來了,從他的眼睛就能看出來。他麵前稀少的人群中突然鑽出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男子,他拎著個大包,笑嗬嗬的走了過來。
“......我TM的活著回來了!”那個男子邊說邊走到貝爾的身邊說道。
“娘的!我以為你被人抓走上戰場去了呢!”貝爾說完,用拳頭習慣性的敲了下那個男子的胸口。
那個男子又笑了笑,又仰起了頭說道:“我巴不得上戰場那!”
“好了,別吹了!走吧,咱們去餐廳!”貝爾說完拽著他離開了火車站。
當兵的男子叫弗利茲,貝爾的發小,兩個人的故鄉都是緬甸,他們從小就不離不棄,也光著屁股一起跑過,也一起和別人打過架,但兩人的夢想和家境終究是不一樣的,貝爾的家很溫馨和諧,但是弗利茲就不一樣了,他和孤兒沒有什麼區別,他小時候的生活完全是由貝爾和他的鄰居“支持”著,可以說,弗利茲沒有父母陪伴的快樂童年,沒有蜜罐溫床一般的生活;高中畢業後,貝爾就讀於萬象大學,弗利茲因為成績不太理想而果斷的去越南當了兵,萬象大學是三年製,而越南的軍營也是三年製,正巧,貝爾大學畢業以後,弗利茲也從那所謂的“魔鬼軍營”回來了,他們打算在萬象碰頭,一起商量以後工作的事情。
兩人來到一家規模不小的餐廳......
弗利茲把包放著在了腳下,他的嘴根本合不攏,貝爾能感覺到,弗利茲一定沒在軍營裏多笑過。
貝爾拿起菜單,點了四份二斤的熟牛排,八瓶冰啤酒。
“我草!點這麼多幹嘛?再說,大冬天的你還點冰啤酒?”弗利茲睜大了眼睛說道。
“吃不了兜著走唄!正好放到我家裏!”貝爾邊說邊拎起弗利茲腳下的包翻騰了起來。
“你現在的家就是你老爹給你留的那套在這裏的房子吧?”弗利茲問道。
貝爾點了點頭,仍在翻騰著什麼東西......突然,他不再翻了,他的眼睛滴流圓,好像他翻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我靠!你真的帶回來了!”貝爾邊說邊瞪大了眼睛,隨後從包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把亮閃閃的黑色柯爾特(左輪)。
“嘿!別掏出來顯擺!”弗利茲小聲說道,隨後把柯爾特按到了包裏。
“哦,那......這是真家夥嗎?”貝爾小聲問道。
“你是真傻啊?這TM可不是玩具槍,哪有用玩具槍射擊打靶啊?雖然......這槍也沒子彈。”弗利茲說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哦,這槍鬧了半天是收藏用的啊?”貝爾眼睛一灰,說道,看樣子他很想玩一玩真槍實彈是什麼樣子,但是,他玩不到......
“是啊,我這還是表現的出色才帶回這把槍,有一些表現的一般的士兵隻能帶回一把軍刀,但是......嘿嘿!我兩樣全得到了!”弗裏茲說完又高傲的笑了笑。
“呦呦呦!跑軍營當三好學生去了啊?”貝爾撇了撇嘴說道。
“一般一般!”弗裏茲說完仰臥在椅子上。
貝爾看到菜還全未上齊,打算上個WC,順便和自己在大學剛認識的女友聊一聊。
貝爾打開了洗手間的門,看到他正前方有個老男人雙手按在洗手池兩邊,低著頭,不時發出幹嘔的聲音,他在嘔吐......
“吐成這樣一定是跟朋友們裝犢子了!”貝爾笑著想道。
貝爾打開了小衛生間的門,邊解開褲子邊給自己的女友打上第“一”個電話。
“喂?你猜!是我!對!你在美國和父母聊得怎麼樣了啊!太好了,過兩天我帶著我發小去美國看你......”
不知聊了有多久,貝爾提上了褲子,發現手機來了短信。
“您的電話餘額不足!”
“尼瑪!我忘了是跨國的了!這是吃了我多少基普啊?貝爾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