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暗自驚愕間,卻已到了紫雲觀的正門,那楊毅先前來過,自在前帶路,進入觀門,徑直奔那大殿。
二人進得殿來,但見那燭火冉冉,香煙繚繞,正殿佛龕前端坐一人,卻正是那北冥上人。但見他雙目微閉,麵朝外跌坐於蒲團之上,衣衣袂須發隨風飄動,身體卻兀自如山,紋絲不動。
楊毅與仙兒見此情形,一時呆在殿門口,絲毫不敢動彈,進退不得。
如此過了有半柱香的光景,才見那北冥上人長呼一口氣,睜開雙眼,見二人呆立在殿門口,大駭,“將軍與姑娘何時到此,卻為何未聽童子稟報。”轉身大呼:“玄月、玄鬆!”
“老神仙且莫責怪二位小師傅,我與楊將軍也是剛到,見老神仙正在清修,是以不敢打擾,就與將軍在門口稍等了片刻,叨擾之處還請見諒,”仙兒邊說邊活動著酸痛的雙腿。
兩個小童子聽到呼喚這才從後房奔了出來,一眼望見仙兒二人,又耳聽得那北冥上人言語,已知就裏,到得殿中側立在一旁垂首不敢言語。
北冥上人哪裏依得仙兒說,見二童子更是怒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喝道:“為師卻怎收了你兩個逆徒,整日裏隻知偷懶,楊將軍和仙兒姑娘來觀中許久了,你二人卻毫無知覺,隻知躲在房中貪玩。”後又轉首對仙兒二人說道:“收了如此兩個劣徒,讓姑娘與將軍見笑了!”
玄鬆玄月二童子平白被這一頓喝斥,自是在心中不服,心說人都站在你身邊許久,你自己卻不知道,現在卻來怪我們,口中自是不敢言語的,將頭垂得更低了。
仙兒見此情形,忙上前兩步笑道:“老神仙快快不要責罵二位小師傅,是我聽楊將軍說起紫雲觀,自我上山以來,還從來未曾來過,故執意要過來看看,實在是我二人來的唐突,委實不幹二位小師傅的事啊!”
“仙兒姑娘不必為他二人操心,小小寒觀,姑娘可自四處看看。”北冥上人說完在心中道:丫頭啊,你哪裏是未曾來過,隻是自己不記得而已。念即此,又不免為仙兒身上的毒擔憂,雖說自己逆天而行,讓仙兒死而複生,但她身上的毒卻並沒有因為她死過一回而有絲毫的消彌,仍然留在她的體內,不知在什麼時候又會發作。“唉”長歎一聲,轉首向身旁的二童子喝道:“你二人還不快去備些茶水過來!”
玄鬆玄月二人聞言如釋重負,頭也不回飛也似的奔向後房。
仙兒此時自是不能明白北冥上人的擔憂,聞言信步往大殿中央走了幾步,抬首四顧,一眼落在大殿中間神龕之上,遂回首對身後楊毅說道:
“將軍你看這裏。”
楊毅緊上前兩步:“仙兒小姐可是奇怪這神龕之上的木匣?”
“是啊,將軍你看這大殿之上無供神象,卻隻安置了一個木匣,豈不奇怪?”仙兒點頭說道。
“嗯,末將初到此殿中也對此大惑不解啊,後請教了老前輩才明白此中情由啊!”
楊毅說完遂將當日北冥上人講與他聽的那番言語如此這般盡數又說與仙兒聽來。
“哦,原來是這樣呀!”仙兒聽完楊毅的話語,仍自不敢相信。
“是啊仙兒姑娘。”北冥上人在一旁捊須微微頷首說道,以證楊毅所言不虛。
仙兒卻不理會他二人,徑直向前幾步,走到近前想一看究竟,心說自己的身世已是一個謎一樣的迷團,在這與世隔絕的深山之中竟存在一個如此神秘的木匣,這個世間還真有太多的的謎團了。
北冥上人眼見仙兒對著那木匣入神,遂上前將那木匣自神龕之上取下,遞與仙兒說道:“姑娘可近前看個仔細。”
“這…”仙兒遲疑了一下,心想畢竟是神龕之上供奉之物,怎可隨意拿來。
北冥上人似乎看透了仙兒的心思,“姑娘不必疑慮,貧道獨處漠北一隅,與世隔絕,早已不拘世間那些俗禮,姑娘但看無妨。”
仙兒見北冥上人如此說,這才微笑點頭從他手中接過那木匣,隻覺手中一沉,翻看一圈,但見天地乾坤,上有風雲雷電,日月同暉,下有花草樹木,江河爭流。果然和楊毅所說無異。翻轉中一眼看見木匣項部的那一快凹陷,心說此匣無論是圖案還是工藝都堪稱完美,為何會留下一個如此大的破綻或者說是瑕疵呢?但那塊凹陷的圖形看在眼中卻是那樣的熟悉,像在哪裏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