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萬物複蘇。
金佛山麓的川東名鎮南川縣城,是“十日之中九日霧”的霧城。
像今天這樣藍天白雲、春光明媚的天氣實在是稀奇少有。
坐落在城西南的縣烈士陵園在濃濃春光的點綴下,像綠屏一樣搶眼,既充滿無限生機又格外莊嚴肅穆。
烈士陵園占地麵積約二十餘畝,南麵是寬闊的縣人民廣場,沿廣場北麵一上完十二步台階便進人烈士陵園。園內古木參天,綠樹嫩草露出新芽,燕子1飛舞琢泥築巢,喜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陵園中央矗立著高約二十多米的革命烈士紀念碑,碑身呈正六麵體,各麵的名,的勳。東、西、北三麵分別是縣中學、城關小學、縣第二中學等文教單位與之。
大日,有無、生這烈。
在十的,有少士人悄地到這裏祭拜革命先烈,一些年長者甚至采取“火中化帛”的方式,來表達他們對革命烈士的一片深深懷念之情。
自烈士陵園建成後,到底有多少人來到這裏掃墓、祭拜革命先烈,誰也無法作出準確的回答。
今天是文化大革命剛剛結束,粉碎“四人幫”後的第一個“清明節”,這對於剛剛從思想禁區的桎梏中解放出來的人們來說,更是備感這個傳統節日的親切,他被壓抑了多年的情感終於有了釋放的時空。
這天,黨政軍機關幹部、工作人員、學校卩幣生、企事業單位職工臂戴青紗、手捧白花整隊著裝,早早從四麵八方趕來寄托對革命先烈的無限哀思和崇敬之情。
這裏又將迎來兩位離開這片土地整整二十六年的“稀客”。
一輛“解放”越野吉普車在通往南川縣的“之”字形崎嶇山路上蹣跚爬行。車內坐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大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嬸,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和一個七八歲的男孩。
大伯身穿黃色軍幹,須發斑白,方正的臉龐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濃眉大眼,顯得不怒自威。
大嬸身穿米黃色毛衣,梳著烏黑的短辮子,英姿颯爽,別有一番氣質。
小車翻過陸坡,一排排了道樹、一座座小山頭、一片片田野被思在後麵。
忽然,一頭黃牛衝向公路,司機一個急刹,驚醒了車內沉睡的孩子,他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老者,帶著童音嘟噥道:“爺爺您流淚了,您不是常說英雄流血不流淚嗎,我聽好多爺爺奶奶、叔叔阿姨都說爺爺您可是個大英雄呢,怎麼也流淚啦?”正全神貫注駕駛著轎車的中年男子側過頭“嚴肅”地說道:“小石頭,不許頑皮,擾亂爺爺思路就不是好孩子啦!”
“大嬸”深情地望了一眼身邊閉目養神的“大伯”,輕言細語說道:“老石,您怎麼忘記了醫生的多次囑咐呢您可是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的三高病人喲,您呀,情緒千萬不能激動呢,急出病來我可抓不下來啊!”
其實,看似閉目養神的“大伯”的確是觸景生情,他的思緒早已回到了如火如荼的歲月,他被“小石頭”這一“激將”早已睡意全無。
隻見“大伯”興奮地說道:“老伴和4、李啊,你們都看到了吧,小石頭這孩子還真有觀察力呢。他說的沒有錯,今天俺的的確確是情不自禁,太激動了。能不激動嗎?彈指之間已經又是整整二十八年沒有看到這裏的山山水水了,更讓人無法不激動的是深藏在自己心中的接近二十八年的夙願就要實現了,你幫我算算人生能有多少個二十八年呢?”
“大伯”擦了擦沾在鏡片上的淚珠,繼續說道:“俺這一輩子不止一次領取勳章,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激動過?俺就要領取的那枚塵封26年的勳章,這太非同尋常了,它見證了我和戰友一起與敵人博弈的崢嶸歲月,見證了黨和國家興衰的曆史。睹物思人,觸景生情,俺能不熱血沸騰?能不高興得落淚嗎?更讓人高興和激動的是黨和國家又重新獲得了新生,俺們這些老家夥終於又盼來了第二個春天,枯木逢春,誰能不激動、不老目縱橫呢?”
秘書兼司機的4、李哈哈大笑:“我猜想,老首長您這樣高興激動還有一個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呀,您指示我打聽了若幹次已經找至的您那個老搭檔一陳文禮部長,那天我不是與他的秘書聯係上了嗎?您準是因為將與他見麵而激動吧!是啊,你們已經是幾十年沒見麵啊,換了誰都會激動不已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