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很深了,在解放軍三兵團司令部裏,陳司令員和謝政委披著大衣,還在研究渡江作戰方案。
陳司令員指著軍用地圖說道:“雖然我們的內線已經把蔣介石的總體軍事布防情報傳遞了過來,同時把蔣介石派蔣經國親自出馬到烏江布防的情報也傳遞了過來,但我們對麵前這條烏江的布防情況還沒弄清楚。特另是敵人依仗天險,用重兵把守,我在沒有收至敵軍部署精確情報的情況下,不可妄動,特另J是在渡江地點的選擇上一點也不能馬虎。老謝,就要渡江了,你再次與先遣部隊聯係一下,看他那的渡江備戰情況如何?”
謝政委扶了扶眼鏡,神情焦慮地答道:“我已多次聯係先遣部隊,但仍然沒結果呢!”
“丁零零、丁零零”電話鈴聲驟然向起,兩人相視一笑,陳司令員接過話筒,電話裏立自卩傳來:“喂、喂,陳司令員嗎,我是先遣團李洪層,我軍情報人員已帶來了地下黨送來的情報和向導,現在向您彙報,請示具體渡江時間、暗號。”
陳司令員右手握著話筒,左手一揮:“這個情報來得太及時了,現在我們是宏觀情報和微觀情報都有了,既然現在萬事俱備,遵照二野首長指示:現在我命令先遣部隊今晚渡江,你們可以向先遣連隊下達今夜渡江的作戰令。”
李洪層團長答道:“請首長放心,我們萬事俱備,隻欠‘命令’這個東風了!”
隨即李洪層撥通了石精忠先遣連的電話:“石精忠、陳文你們聽著,上級首長命令我們今晚渡江,你們那邊的備戰情況怎樣?”
石精忠痛快地答應道:“報告首長,同誌們都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就想戰鬥早點打響,他奶奶的,國民黨那幾個殘兵敗將是什麼荒子(東西),他們挨揍的日子至了。”
李洪層團長在爽朗的笑聲裏帶著幾分威嚴:“俺的爆炸大王你拜先(別急),團部擬派出作戰參謀與你及向導一起到渡江現場再研究一下,進一步細化作戰方案,根據具體情況對原作戰方案作適當調整,然後再上報總部批準執行。我要進一步強調的是,你和戰士們又有幾天沒有打仗了,可能打仗的癮又控製不住了吧,這可不是個好的苗頭啊。首先是你不能瞎攪和,千萬不能帶頭驕傲,這可是我軍與敵軍博弈的首戰,如果先遣部隊稍有閃失,將會挫敗我軍銳氣,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懂嗎?”
接著傳來政委孫亮的叮囑聲:“你們一文一武,要相得益彰,緊密配合打好渡江首戰,千萬不能小看敵人是什麼荒子(東西)而高看自己啊!他們可是窮凶極惡的荒子(東西),我們特別要做好指戰員的思想政治工作。一句話,在任何時候都決不能輕敵,隻能勝利不能失敗!”
這是一個風雨雪交力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
烏江西岸崗哨密集、火力網遍布,國軍探照燈的強光輪番將江麵照射得如同白晝,似乎要用探照燈的強光把每一片樹葉、每一隻螞蟻都照射得一清二楚似的。
國軍天真地想,他的防守這樣嚴密,縱然解放軍有天大的能耐都不能越過雷池半步的。
烏江東岸,在黨組織派來的向導“鑽山通”李正和“水裏滾”張波的帶領下,渡江先遣部隊冒著雨雪向羊角溪渡口進發,後續部隊也在江岸沿線鋪開,等待那一聲令下便衝向烏江對岸。
子夜,大沱灣懷抱中的羊角溪渡口水流湍急,萬籟俱寂,風聲鶴唳,波浪撞擊石頭的聲響更使江邊增力卩了幾分寂靜。
十多艘小船從東岸茂密的森林中移出,在一百米的江岸邊同時下水,向西岸緩慢劃動。說是4、船,不如說是竹筏,上麵插著竹葉,船竹一色,誰也沒有想到解放軍居然會選擇這裏作為渡江地點。
烏江西岸國軍陣地上的探照燈,不斷地輪回向東岸照射。
忽然,一個從北方敗到南方的老兵油子,名叫張木二的國軍排長,他快步跑到哨所裏用沙啞的聲音向李連長報告:“李連長,探照燈照射不到斜對麵的羊角溪渡口,謹防共軍從這裏渡江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