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魚木子、戚排長一直等至五更雞的時候,還是未見這兩個人的身影,他們抓耳撓腮半天,才恍然大悟,多溶洞、多暗河的江石場鎮,經過敬誌謙多年來的經營肯定早已是四通八達,這裏可能隻是暗道中不容易引起注意的一個進出口,說不定還有另外的進出口呢?
可以斷定,這兩個家夥很可能從另外的出口溜掉了。
鑒於這種判斷,戚排長向魚木子命令道:“你在這裏守好洞口,我馬上向石書記、陳副書記他們報告情況,建議提前抓捕這兩個家夥!”
得到情報後,石精忠、陳文禮當即決定:提前收網。
在區政府後院的一間臨時審訊室內,在十多個小時的時間裏,區政府的眾多人員一直“陪伴”著“袍哥人家客棧”的女老板娘。
不過擱在長條桌上的記錄紙上就隻有這樣一些文字:“我柴秀美,我是一個做4、生意的,那天我一個弱女子被人捆綁在隔樓裏險些丟掉小命,我早就想請人民政府為我做主,不知道你們請我來還有其他啥子事情……”
連篇累牘的幾句話,使得擔任記錄的區政府秘書芮臘梅都可以倒背如了。
中午時分,苗臘梅被陳文禮叫了出去,不一會又走了進來。
芮臘梅輕言細語地對柴秀美說道:“我們都是女同誌,我明白你此時此刻的心情,你以為這樣耗下去,我們對你就沒有半點辦法了,是不是?那我就告訴你吧,其實你的情況我們都已經掌握得比較清楚了,那麼為啥我們不點破呢?這主要是想給你留一個坦白交代問題、立功贖罪的機會,現在何去何從由你自己選擇吧。想必這個人你認識吧。”芮臘梅不動聲色地從案卷中抽出一張個人檔案資料,遞給了柴秀美。
柴秀美一看不禁哆嗦起來,原本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變得呆滯起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柴秀美故意把頭轉向了朝著區政府大門的窗子。不料這下映人她眼簾的一幕情景,更使她心驚膽戰,那個高大魁梧的石區長正在對站成三路縱隊的“棒老二”訓話,站在最前麵被捆綁得嚴嚴實實的三個“頭目”,其中有兩個正是那該死的毛大堆和劉老幺。
柴秀美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他們不是跑回金佛山了嗎?沒話說,那兩個強盜兒肯定是跑至半路就被解放軍逮住了。
芮臘梅又輕言細語地問道:“再請教你一個問題,你三更半夜地跑到空心樹裏,有何貴幹呢?”
麵對此情此景,柴秀美的思想防線算是徹底地垮了,她轉過身子來,一下連續向苗臘梅了幾個響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好妹子,您是解放軍的幹部,您就向長官們求求情,救救我吧,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恩德。”
苗臘梅不急不慢地說道:“柴秀美,現在隻有你自己才能救你自己了,我們掌握的情況遠遠不止這些,現在留給你考慮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你就扼量一下看著辦吧!”
柴秀美咬了咬嘴唇,眼淚像斷線的炒豆似的直往下滾,她既像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苗臘梅淒苦地說道:“我的命好苦啊,同樣是女人,為什麼命運老是戲弄我呢,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你的這種想法錯了,共產黨的政策是,既往不咎,立功受獎,革命不分先後,你現在還有得到人民政府寬大處理的機會,隻是看你如何把握機遇的問題!”不知何時陳文禮來至審訊室說道。
緊接著石精忠也來到了審訊室,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小芮,我看你還是很行嘛,就是工作還不夠大膽,年輕人不要經常紅臉失色嘛!”
聽到聲音,苗臘梅站起來,一看是石書記、陳副書記微笑著向自己說話,臉就紅得像三月的杉〖花了。
她習慣性地把辮子往肩後一思,舉著纖巧細手彙報道:“報告石書記、陳副書記同誌,我正邊審問邊做審訊己錄……”
石精忠笑著說道:“你這個大知識分子說話可要隨和一些喲,要不然就弄巧成拙了,書己後麵就沒必要再加上‘同誌’二字,你就認真做好審訊工作,做好審問記錄吧,俺和陳書己坐旁聽席吧!”
也不知是怎麼的,芮臘梅自從看到石精忠的第一天起,走路、吃飯甚至睡覺做夢,滿腦子都是他高大的身影,每當看到他時心裏便“評評評”地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