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石精忠的大腦一直處於高度緊張之中,可以說腦海裏的每根神經者卩在思考著如何對付土匪進攻、保衛新生革命政權的問題,而對於個人感情問題一直沒有精力顧及,特另是對身邊那些女孩子的情感世界根本沒有仔細琢磨過,更不用說與他們單獨談過心。即使偶爾有那麼一個念頭也是一閃即過。
江石保衛戰取得決定性勝利,對於一個指揮員來說,本應可以放鬆一下身心。但在短短的時間段內,一個個活生生的戰友故去,使石精忠內心深處感至無比悲傷,甚至處於深深自責之中,假如不是這樣或不是那樣的話,他們會犧牲嗎?特別是苗梅的犧牲,這是一個多麼難以接受的事實啊!
她是一個天真爛漫的花季少女,又是一個多麼純潔高尚的革命女性啊!有誰知道,原來她對自己和戰友的愛是那麼的癡情和執著啊!
而由於自己大腦中的大男子主義作怪,對這個純情少女拋出的愛情橄欖枝卻視而不見,自己又顯得是多麼的無情無義啊。原來以為她對自己隻是普通的戰友情、同誌情、下級對上級的那種敬畏之情,但從她受傷致死的那一瞬間,所折射出來的是一顆多麼純潔、多麼高尚的少女情懷啊!
她在即將踏人天國大門之前,想至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黨的紀律、是領導的名聲、是最純潔的戰友情,這是一種多麼高尚純樸的人格啊!回想起這些,石精忠就悔恨不已,自己竟然粗心到對一個用生命相許的少女的純真愛情渾然不知,自己簡直是荒唐至極,這是一個常人都不會犯的錯誤,也許自己一生一世都不能饒恕自己。
試想,如果自己再多領會一下陳文禮的暗示、自己再放下一點大男子的架子,苗梅也許今天就不會死,那麼自己也許就沒有今天的悔恨咯!
任何東西隻有在失去之後,才覺得她是那麼的珍貴。
其實,從看到芮蠟梅的第一眼起,石精忠就自覺不自覺的把這個純情少女放到了心底,就自覺不自覺的愛上了這麼一個純情少女,他樂觀地認為,自己找至了真正的愛,今生今世自己不會再愛上除她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了,無論以後自己遇到多麼優秀的女人,也永遠也不會改變這一初衷的。
但石精忠在愛情上是一個缺乏主動性與進攻性的男子,這恰恰與他和對手較量很具有進攻性、主動性相反。
在石精忠大腦裏一個根深蒂固的觀點是,一旦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也愛上了這個女人,愛情就會像山野裏的植物一樣,不用澆水施肥也會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再說,花前月下談情說愛是需要時間和精力的,自己整天忙得暈頭轉向,哪有精力去思考兒女情長的事情呢?等仗打完了,進人和平年代,再補上這一課也不晚吧?
現在看來,自己實在太無知、太幼稚了。愛情這東西跟其他任何植物也是一脈相通的,她是帶有很強的季節性的,同樣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根本不容違背客觀規律力、事,大男子主義隻會使自己與愛情失之交臂。
天底下,永遠沒有坐享其成的愛情。
想到這裏,石精忠捫心自問,我的這種性格到底還適不適合與女孩子談情說愛呢?也正是這種性格導致自己對下屬、對同誌、對戰友的溝通、關心。
真是愧對芮蠟梅真誠的戰友情,更愧對芮蠟梅對自己的一片相思情啊!
難道革命與愛情、共產黨人與人性、革命事業與人情世故是天然和永遠的天敵嗎?難道革命者隻能永遠是清道夫嗎?
這幾天,每當空閑之時,石精忠思考得最多的就是這些問題。夜很深了,住在區政府二樓上的石精忠仍然輾轉難以人睡。隻要眯上眼睛,芮蠟梅的音容笑貌就會浮現在自己腦海裏,而且總是揮之不去。
為了完成烈士的遺願、為了給烈士報仇、為了回報烈士對自己的一片癡情,石精忠強迫自己不要沉溺於生離死別的憂傷之中,應該盡快淡化、忘卻這些令人傷感的往事。
往事如煙、多想無益。畢竟當前和今後還有很多戰鬥任務擺在麵前,需要自己和戰友們去完成,自己怎麼能就此止步、就此消沉下去呢?
時間已到了午夜,盡管石精忠很是疲倦,但仍毫無睡意。石精忠想盡了一切辦法:記數字、回憶人生經曆、思考對敵對策等等,想讓自己早點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