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鄉公所夜晚遭襲清泉場街頭陳屍(2)(1 / 3)

正月下旬的夜晚,一片漆黑,而且十分漫長,老百姓經過近一個月的走親訪友,早已閑散慣了,他們一個個早早地鑽進被窩裏睡覺了。

不過,今晚清泉鄉的情況卻有些特別,從擦黑時分起,在各個村莊院落裏,家家戶戶都聽到了“汪汪汪”此起彼伏的狗咬聲。

特別是在水井山通往清泉鄉集鎮的沿途路上,狗咬之聲一陣緊似一陣,還不時傳來狗與狗之間的撕咬聲。

家住清泉鄉集鎮上的蹺腳成,由於患先天性小麻痹症,是一個被土詩人稱為“好個犁鏵拿來反起上”的跛子。

為此,土詩人還特地賦詩一首為蹺腳成“畫像”,專門描寫蹺腳成睡、坐、行的特征。詩曰:上坡金雞撿米,下坡白馬點蹄,坐下二郎腿蹺起,睡倒長短不。

盡管蹺腳成腿腳不便,但他並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長期無所事事,養成了“白天風吹得倒、晚上狗拉得倒”的生活習慣。他白天蒙頭大睡,晚上打牌擲骰,是一個正宗的“夜遊申”。

這天晚上,蹺腳成在扈黃氏家開的茶館裏J了川牌至半夜,又輸了個精光。他一邊打算回屋睡覺一邊又歎息了一聲:“唉,日媽這個背時手氣才黴喲,媽個的又輸它幾十塊!”屋裏頭那些賭紅了眼的賭徒根本不在乎蹺腳成走與不走,一個錢都輸完了的人不走還賴在這兒幹嗎?他們一邊繼續賭博,一邊幸災樂禍地發出一陣陣開心的笑聲。

一個坐上蹺腳成打牌那位置上的賭徒高聲叫道:“狗日的蹺腳成在這方打尿不住,老子又打得住。你看嘛,老子又胡了個報子、無皮、地福三翻,老子是閑家,你們數嘛剛剛26點紅,算卡福。打牌這個行當全靠那幾張牌,拿不起來牌你就是有吃雷的本事,都是沒有屁眼法的喲!”

另一個人接過話頭說道:“你們就不要說那個雞巴蹺腳成了,他硬是背時運氣來登了,媽個的打牌把一棟房子輸康了不說,還害得堂客都喝毒藥死犀了,把堂客埋了之後,倒欠他媽屁股的爛賬,喪他媽的時。咦,你不要說他那個堂客還真乖得很喲,俗話說‘早曉得堂客要死,還不如拿來賣點錢’,狗日的蹺腳成沒有算過來這個賬,在堂客死之前賣掉,比現在埋在地下劃算多了,爛了不過咯嘛,哈哈哈!”

蹺腳成並沒有走遠,而是就在木板壁房子外麵撒尿,當他聽到這些話時感覺心裏一陣鑽心的剌痛,這些狗日的既贏了老子的錢,還把老子挖苦得一文不值,蹺腳成心裏這個淒涼勁就不用說了。

哎,是該老子背時哦,我找八字先生算過,老子從來就沒得賭運,八字先生下的批章是“命中八字不沾賭、不怕你老殼鑽泥土”。

想倒是想把輸的錢打回來,但苦於身上沒有本錢,幾個包一樣重,那幾爺子肯定不準老子繼續打,怕老子幹河溝起了水。

算尿雞公了,少輸當贏,幹脆去轉一圈就回屋睡覺,往往輸了錢還睡得。

正在這時,從不遠處的鄉公所裏傳來猛烈的狗咬聲,一向“夜貓子”的蹺腳成便使出金雞點米的“法術”,幾下就悄悄梭到距鄉公所很近的一棵大樹上盤腳坐起,觀察起動靜來。

蹺腳成扒開樹枝朝鄉公所裏麵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在稀薄月光的照耀之下,朦朧之中鄉公所四周至處是晃動的人影,再仔糸田一看這些人都身穿便服,全都帶著“家夥”慢慢向鄉公所靠近,這一下弄得蹺腳成不曉得這些人到底在搞啥名堂?

不一會兒,有幾個士兵把鄉公所的木門敲得“咚咚咚”震天響,他們同時向裏麵高聲喊道:“忙些點開門,我們下鄉征糧回來,找沙鄉長、白隊副有事”。

稍許,從裏麵傳來似夢話又非夢話的回答:“好像出去征糧的人都回來了,是哪個神經病吃飽了沒事做嘛,半夜三更的來找沙鄉長、水鄉長的,找什麼啊!”

見裏麵完全沒有開門的意思,在外麵喊話的那群人相互眼睛一眨、嘴巴一努,十幾個人開始用刀子撥門栓了。

忽然“嘰嘎”的一聲,兩扇大門被推開,十幾個人因用力過猛滾成一堆。又隔一了會兒,鄉公所內向起了吼叫聲:“快點穿衣戴帽,馬上至壩子隹”

俗話說:正二三月天,神仙打偏偏。

鄉公所的人睡得正香,一下子從被窩裏被弄醒,隻好不知所以然地來到壩子裏,有的人一邊下樓梯還一邊在想:“格老子的,這幾爺子裝啥子瘋喲,半夜三更的把人些搞起來做啥雞巴毛嘛!”

甚至有的直到站在院壩裏都目垂眼惺忪,真所謂站起睡覺不占床鋪。

隻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登高一步講道:“我是石長官,哦石區長派來的解放軍便衣隊,今晚把大家搞攏來,就是要肅清你們這批舊政人員中的投降、投機分子,你們千萬聽招呼哈,要不然我們手頭……”經他這麼一說,眾人朝四麵一看,不禁啞然了:嘀,周圍全是荷槍實彈的軍人,當然沒法看清這些軍人的穿著打扮,也就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路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