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禪!”夏羿顫抖著走到近前,手輕撫她的發絲,這四年來仿佛是一場夢,夢醒時還能見到那人兒,隻是那夥伴生死未卜。
“你是誰?為何在我師尊麵前,如此輕薄於我,當真我不敢殺你?”鳳霜寒麵冷聲斥道。
“嗯?是我啊,夏羿?清禪你不記得我拉?”夏羿激動顫抖的說著。
“不知所謂!再說一遍,我不叫清禪,你敢再言語輕薄於我,休怪我劍下無情。”鳳霜依舊冷聲駁斥著,她那瑩白的小手已握住劍柄,劍光大盛。
女希宗主鳳曦,見此,秀眉微蹙,隨後伸出手,緩緩握住那劍柄上的小手,霜劍寒光徐徐退去,開口說道:“這位少年,凡事有因必有果,緣起緣滅一朝間;清禪也好,鳳霜也罷,你在我麵前,這般言語輕薄於我弟子,可當我不存在?”
夏羿聞言,整整衣襟,收起先前的激動神色,抱拳彎腰,恭敬說:“小子無禮,還望宗族海涵。”
見此,鳳曦臉色漸漸緩和,擺手作罷。隨即對二女喚道:“霜兒、三千,你倆隨我回宗。”而後灰色秀袍泛起祥光,一條金光大道破空而現,三人遂踏上金光大道,化為流光,消失餘前;遠去的身影中,好像有人兒回頭,回予淡淡一笑。
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夏羿喃喃低語:“難道我真的認錯人了?”
一旁無塵搖頭苦笑,意在這鳳曦連聲告別之話都沒有。
天水山上
瑩瑩紫竹擁簇,潺潺溪水流過竹子根莖,偶爾濺起了朵朵水花,令人愜意。老道一身麻衣,隨意坐在一塊褐色的大石之上,手持一根竹做魚竿,打著酣睡垂釣。
夏羿施禮,靜立於一旁,閉幕眼神,聆聽溪水潺潺之音;清風徐徐,竹葉喧嘩,老道心滿意足的微笑著,和藹說道:“一切即為道,一切非為道,道者以心似水,身有萬物,身無萬物,不以喜、不以悲;你一身修為,尚可以,但道心不堅,你自行下山,踏經紅塵,鞏固道之心。”
夏羿朝師再行一禮,當即隻身、一劍踏進漫漫“紅塵”。
夜色緩緩拉開帷幕,溶溶的月色,徐徐涼風……
天水山下,貧瘠的大地上矗立棵棵枯木,地上具具屍骸橫躺,血腥撲鼻,一男子打坐於此。夜色漸濃,明月星光被烏雲遮掩,他緩緩睜開雙眼,一盞猶如那寒夜裏的燭燈亮起,但又隨時都會被寒風吹滅。泛黃的燭光暗淡,不知誰的雙眸泛紅;燭光熄滅,不知誰的心碎開。
遙遠的修羅場上,一人兒疲憊暈倒在地,一夥伴雙眸盡是絕望之色,是誰猶如受傷的野獸仰天嘶吼。近前的修羅場裏,那人兒已不見,那夥伴也未卜,是誰在獨自打坐感悟紅塵。他在祥和的百家燈火裏微笑,他在百家燈火寂滅時嘶吼,他在百家燈火寂滅後蕭瑟,他在那被皚皚大雪覆蓋的百家燈火裏獨立。
刹那間回到了當年,那深深的痛苦,那深深的恨意,一同襲上心頭。雙眸中炙淚滴下,融化了皚皚白雪;淩烈的殺氣彌漫開來,化去那皚皚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