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險夠到酒瓶,塔西婭尚未直起身,腳底就一個踉蹌。達裏爾連忙扶住,順手在桌側帶了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
赫柏似有所覺地望過來,隻看到達裏爾摟著塔西婭往樓上走去的背影。他對身旁的瑞克低聲說了兩句,起身正待跟上去,堪堪走出兩步,就被莫爾攔了下來。
莫爾單臂托著裴吉的小屁股,直接將孩子塞到了赫柏的懷裏,一臉不正經地痞笑著:“這孩子可懂事了,就想跟爺爺親近呢。”還特意加重了那兩個字的發音。
並不曾跟赫柏親近過的小裴吉瞥了莫爾一眼,還是配合地伸手拉著他的衣襟:“爺爺,我想吃蛋糕。”
赫柏眉頭動了動:“太晚了,你該睡覺了,你的房間在哪裏?”莫爾難以置信地眼睜睜看著他麵無表情地自問自答,“啊,我想起來了,是二樓。”話畢,一把揮開擋道的莫爾,單手抱著裴吉,煞有氣勢地就往上走。
此時的達裏爾,正在試圖拿走塔西婭懷裏的酒瓶。
“你別搶啊,我會給你倒的。”塔西婭有些惱了,明明這裏就有兩瓶酒,達裏爾舍不得喝自己的,老是來搶她的,虧她原本還打算分一半給他呢!
一上了酒桌就看出他的人品了,真不是個東西!
沒預料到她喝醉了之後會這麼難纏,達裏爾隻好無奈地舉起手:“好,我不動你的酒,你幫我倒。”
塔西婭撇了撇嘴,暗自吐槽,早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嘛。
她擰開瓶塞,顫巍巍地就往他放在床鋪邊的杯子裏摻酒,半晌,惱怒地放下瓶子,捶床叫道:“能不能別晃了!看吧,都灑出來了!”杯中半分液體都無,倒是外側的床單濕濡了一片,濃冽的酒香飄了滿室。
達裏爾按了按太陽穴,這樣胡攪蠻纏的塔西婭完全就不像是他熟悉的那個小女人,也不知道她會鬧到什麼時候。
也許他待會兒該先換床單,否則晚上兩人都沒法好好睡覺了。
“要不然先喝我的,你那瓶存起來,我們明天再喝?”他好脾氣地換了個話題,拿起另一瓶“酒”倒進塔西婭麵前的杯中。
塔西婭揚起小下巴,恩賜地鬆開自己的手,矜持地同意了他的建議。算他還有點良心,她決定暫時收回之前的話。
好不容易哄到她的寶貝,達裏爾隨手就往床底下一塞:“咱們得藏深一點,別讓其他人看到。”塔西婭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坐回原位的達裏爾呼出一口氣,端起杯子遞到她麵前:“喝吧,我不跟你搶。”目光柔和得仿佛手中的真是瓊漿玉液一般。
塔西婭眼淚汪汪地望著麵前的男人,達裏爾絕壁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沒有之一!看吧,酒桌上才能試出一個酒徒的真心,真不枉她喜歡他一場!
“怎麼了?”達裏爾皺眉,這麼忽喜忽怒的塔西婭,讓他實在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塔西婭還沉浸在滿腔的感動中,捧起杯子,低頭啜了一小口,忽然咂了咂嘴:“咋有點淡?”
達裏爾麵不改色:“品種不同。”
塔西婭偏偏頭,疑惑地自語:“難道是摻多了小麥?”隨即遺憾地歎了一聲,“太奸了,多摻點大麥也好啊。”
達裏爾嘴角一抽,很想告訴她,這“酒”裏啥都沒有摻,最後還是忍住了:“條件有限,你將就一下。”
對了,他們現在很窮,什麼東西都要省著用。塔西婭了然地望著達裏爾,他都不舍得喝,全部留給她了。這麼好的男人,她怎麼能委屈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獨享?
塔西婭毅然一口飲盡杯中的“美酒”,飛撲進他懷中,就著慣性,俯身將達裏爾按倒在床,含住他的薄唇就渡了一半的液體過去。
濕了一半的床單,地上翻倒的塑料瓶子,淌了一片礦泉水。
望著堅定不移地騎在自己身上,堵住他嘴的塔西婭,達裏爾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不知道該是欣慰還是鬱悶。
背後的水漬冰冷沁人,身前的嬌軀溫暖柔軟,達裏爾被夾在兩者之間,吸吮著她強行渡過來的津液,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良久,他的右手緩緩抬起,撫在塔西婭的臉上。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現在再去想這些,好像已經晚了。達裏爾躺在潮濕的床上,任由她小巧的香舌滑進自己的口中,糾纏著他的舌尖。
單純的渡酒已經變質。達裏爾的呼吸漸漸急促,手心慢慢劃過塔西婭的臉龐,五指深入在她的秀發中,漸漸收緊。
這個女人是他的,她的全身上下,每一絲,每一寸,都是他的。
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了她,要了她!
她是願意的,即使是沒有父親的祝福,她也願意跟自己在一起。雖然她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他也知道。達裏爾牢牢扣住塔西婭的後腦勺,終於閉上眼睛加深了這個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