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裏菲茲那邊有些什麼進展,”總督抿了一口杯子的紅茶,輕輕放下杯子,要論手藝的話,還是米爾頓泡的茶更香一些。
“抓到幾個在外露營的幸存者,但是暫時還沒有他們的消息。”馬丁內斯恭恭敬敬地站在展示櫃旁,最上層的那格陳列著一把雙手武士刀。
那是總督的新藏品,他喜歡將敵人消滅之後,留下一件他們珍視的紀念品,有時候是一把刀,有時候是一塊懷表,或者是,人頭。
葛裏菲茲的識趣,讓馬丁內斯提高了警覺。
他絕對不會任由一個後來者,輕易爬上他的頭頂。
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麵,總督沒有說話。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他的衛隊都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這讓他不得不猜測,塔西婭一行人真的是離開了伍德伯裏。
壓製住心裏的煩躁,總督麵色不顯地揮退下屬。
整潔的街道上,穿著體麵的居民們來來往往,有條不紊地建設著他們的家園。路旁的花壇中,一叢一叢色彩繽紛的鮮花沐浴在冬日的陽光下,頑強地綻放。
要不是剛剛的那番交談,還提醒著他,在他末日之後的人生中,還有一個汙點尚未洗去,或許總督的心情會更加的愉快一些。
“總督,您好。”路過的行人紛紛微笑著向他頷首行禮。
他矜持而疏離地維持著麵上柔和的笑容,步伐平穩地巡視著他的領地。
伍德伯裏目前的居民數量,從一開始的九個人,增加到了七十三,又因為戰鬥減員變成了六十四人。
其中有塔西婭出現之前,就被暗殺了的巴特萊和巡邏的武裝人員,也有他們逃跑當晚死掉的布雷迪,後來在房裏發現的穆麗兒的屍體,還有因為尋找他們的下落,出去了就沒再能回來的其他手下。這些人的命,他全部一股腦地算到了塔西婭的頭上。
也許,他應該命令葛裏菲茲他們,下一次的搜索出行,將路程再放遠一點。
一直暗自盤算著的總督平穩地邁步前行,並沒有留意兩旁路邊的小巷子裏,有一個修長的身影,正貼身隱蔽在建築轉角的陰影裏。
米瓊恩靜靜地注視著陽光明媚的街道上,黑亮的眸光晦澀難懂。陌生的行人中間,時不時會出現一些熟悉的身影,當然他們認識的場所,並不是正常的地方,而是在這個城鎮最黑暗的地牢中。
米瓊恩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些曾旁觀她被嚴刑拷打的人們,看著他們一個個進入視線,然後又一個個消失也沒有找到那個她最憎恨的男人。
但是卻意外地看到了那個被人稱之為“總督”的領導者,她不會忘了那天晚上,就是他,把玩著她的武士刀,輕描淡寫地開口下令。
“沒有任何價值的女人,沒有存在的必要。”
“拖出去,喂喪屍。”
他低沉的音調像條毒蛇一樣冰冷。
米瓊恩捏緊拳頭,要不是被那個陌生的男人救下來,她現在已經是喪屍腹中的一堆爛肉了。
她壓下自己沸騰的情緒,慢慢退往巷道深處。
既然他已經離開了住處,那現在就是她潛入取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的最好時機。
總督的寓所並不大,就像這條街上的其他房子一樣,除了木質家具更厚重,酒類品種更加繁多,裝飾品更精致以外,完全就不像是一個獨‘裁者的居住之所。
米瓊恩一眼就看到了陳列櫃裏擺放著的長刀,她大步上前推開櫥窗,伸手取出自己的武器。她會讓它飲盡仇人的鮮血,祭奠自己多日以來遭受的不公。
“莫爾,你給我站住!”監獄裏,外層的草場上響起一聲懊惱的叫喊。
隻見滿頭大汗的胖大個追著傷愈不久的莫爾,一路跑向牢區。
傷口早已結疤,但是並沒完全脫落,莫爾動作不敢太大,扭腰擺臀跑得無比的喜感。即使是這樣,鍛煉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什麼長進的大個子耐力依舊差得慘不忍睹,跑了半天都沒能追上莫爾的步伐。
“你這家夥,才好沒多久,又開始鬧騰了。”塔西婭雙手叉腰,堵在門口,擋住他的去路。
莫爾停下腳步,翻了個白眼:“開個玩笑嘛,何必當真。”一張紙片在他的手中迎風飛舞。
經過原來的那一頓好打,莫爾這次被赫柏抓回來,關了一段時間的禁閉了之後,倒真是收斂了許多。唯一不變的是,仍然看黑大個不順眼,隻要被他逮到機會就會作弄他。
不過倒是真的沒有再出手打過人了。
塔西婭斜眼睨他:“又搶了人家什麼東西?趕緊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