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募的心一抖,猛地回頭。那個女子就在他身後,來時無聲無息,好似平地中冒出來的一樣。
她隻露一隻眼睛,散發著幽幽地光。
張募想說什麼,喉嚨裏卻發不出聲音,他被這道眼光攝住了,眼皮開始變得沉重,腦子裏一片迷茫。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也不知是什麼地點,張募感覺自己被一片溫暖包圍著,空氣中流淌著旖旎的芬芳。他就像一個出生的嬰兒躺在了母親的懷裏,貪婪地享受著愛與溫馨。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直到張募憊懶地張開眼睛,。
四周昏昏暗暗的,隻有窗簾間的縫隙閃爍著一縷微光。
他搞不清身在何處,隻知道自己平躺著,身上蓋著柔軟的被子。
他迷蒙中翻了一下身,臉觸到了一綹柔潤的絲狀物,似乎是人的頭發,散發著幽幽清香。
他想用窩在被子裏的手去摸,不料手卻被一個豐腴的“家夥”給擋住了。他撫摩其表麵,感覺細膩光滑、凹凸有致、彈性十足。
張募心驚,知道自己摸到了什麼:這是一具成熟女性的軀體,她正和自己躺在一個被窩裏。
張募茫然坐起,眼睛盯向身旁,那裏有一個長發如瀑的頭影,昏暗中看不清臉。
張募撩開被子,摸索著下床,腳趟到了地麵。
他朝窗口的微光走去,他必須掃除黑暗,弄清自己在什麼地方。
行進中磕磕碰碰,他到達窗前,抓住了窗簾的一角,猛地向外甩開,露出了大半個窗戶。
清晨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照了進來,室內的擺設清晰可見:一張席夢思大床,兩個床頭櫃,正對床的牆邊靠著梳妝台,緊挨著它的還有一個櫃子,上麵擺著一台電視,椅子和茶幾位於正中間,門旁戳著兩個衣架。
這個房間不算大,很像普通旅館的客房,張募這樣以為。
張募看向席夢思大床上的女人,擔心地走過去。
她的睡樣很可愛,嘴裏含著遮住半張臉的頭發。
張募用手拂去她臉上的頭發,發絲帶著口水從她的嘴裏滑出,姚箐的美麗麵容顯露出來。
離開的女人沒有順路而行,她選擇從林草雜生的密林中穿過,腦子裏滿是疑惑:除了程凱利誰還會燒毀秦香酒樓呢?
她現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查出罪魁禍首的機會十分渺茫。
說實在的,她不能完全算是一個人,她的原質是一個靈魂,隻不過她借助了別人的身體來完成她生前的遺怨。
她的確是蘇慕櫻,一個被魏東認為不可能存在的“人”。她之所以還能遊走於這個世界,那要歸根於一年前的一場法式。
一年前,秦香酒樓被燒後,姚柏紅接管其舊址,準備改建成吉祥餐館。
但她知道這裏曾經燒死過人,她認為不吉利,於是請福緣齋的慧緣法師前來做一場法式。
慧緣法師乃通靈人物,勘測樓體風水的時候,在307房間發現了蘇慕櫻的靈魂。她怨念很重,死後不肯離開。
慧緣法師本想收了她,但與她思維交流後,又改變了想法。
慧緣大師很同情她的遭遇,認為天作孽不可為,人作孽不可活,世間善惡到頭終有報,放火燒樓的人理應要還蘇慕櫻一個公道。
因此,她沒有超度蘇慕櫻,反而告訴了蘇慕櫻一個契機:如果一年內有一個陰時陰月的人在午夜子時進入307房間,蘇慕櫻便可以借助她的身體重生。但活動時間卻隻限於晚上,白天的時候蘇慕櫻還要把身體的支配權還給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