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朱天帶回一個小女孩,亭亭玉立,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
雨蓮成天跟在朱天身後,如此也罷。
可關鍵是,雨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逢人必言,她是朱天哥哥撿回來,是朱天哥哥的人。
而少年人心思活絡,於是其中故事,難免引人遐想連連。
故而,村中少年人看待朱天時,在崇拜之外,多出了不同。
此不同之處,每逢朱天遇到同齡人,必定會遭遇一番擠眉弄眼。
這一日,是族中大祭之日,整整過去一個月,村頭堆砌的頭顱小山已被移走,朱家六百條人命,需一場大祭。
“昨夜的夢,倒是古怪,莫不是炎弟最近嘮叨多了。”朱炎今日換上一身白衣,從屋內走出,滿臉苦色,喃喃自語道。
從荒山中歸來,那個讓他頭疼的未婚妻倒是被他躲過了,可弟弟朱炎自從回村開始,便沒止沒休的嘮叨。
“那小白臉搶了嫂子的靈獸,你得去搶回來。”……
朱炎的話簡單直接,他所認為的同齡人中,若是不如他壯實的,除去他哥哥是天資非凡之外,其餘人皆逃不過娘娘腔、小白臉的稱呼。
朱天有些煩躁的搖了搖頭,昨夜的夢,說是古怪,是因他躲餘萱還來不及,可昨夜的夢中,隻有兩人,一人是他,另一人……是餘萱。
夢中的餘萱,貌若天人,身姿飄渺,如從雲中漫步而來,飄飄如謫仙……竟挽著他的手,伏倒在他懷裏,柔情似水,溫柔可人。
正是回味夢中所見時,餘萱似羞似泣的心黑笑容浮現腦海,念及此處,朱天生生連打幾個寒顫。
“我與她……,絕無可能。婚約一事麻煩,需早日解決!”朱天大袖一甩,目光堅定。
“天哥,我肚子餓了。”雨蓮從隔壁的屋中跳出,俏臉上滿是笑容,脆聲道。
“今日是族中祭日,先忍忍,祭拜完了才能進食。”朱天輕笑一聲,大手撫了撫雨蓮小腦袋,寵溺道。
兩人一人在前,白衣揮灑,一人清眸凝視,半步不離。
一幕如畫,朱家人眼見這一幕,見怪不怪,不覺絲毫不妥,仿佛本該如此,這兩人很久前便是如此,今後亦是如此……
“待祭拜完,帶上吃食,我帶你去見兩個族中妹妹。”
“嗯,天哥的妹妹,就是雨蓮的妹妹。”
朱天倒是不甚在乎,可不知不覺間,雨蓮口中的大哥哥成了天哥哥,而近日,又換做了天哥。
村中街道上,朱家族人早已彙聚於此。
朱天、雨蓮兩人走出少許,與娘親朱蘭和弟弟朱炎站在一起。
漫漫人群,不分男女老幼,四千多族人盡數在此。
放眼看去,茫茫白色,白衣加身,白布裹頭,一股淒涼之意,彌漫不散。
村頭,村中的漢子幾乎都在這裏,地麵上,足足六百三十七口棺木。
族長朱丘立身最前方,白發舞動,與往日那個慈祥的老人,判若兩人。
在他身旁,是一三十丈高的巨大木桶。
巨桶上有一血色大字,祭。
桶中,是千數頭顱。
人群中,一白衣大漢麵色肅殺,腳步飛快,來到朱天等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