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成大款時,我已老了。你現在走吧,我的男友馬上就要來了,免得他看見你,產生不愉快的情緒。”
我站了起來,再一次抱住黃鸝,“你不答應嫁給我,我馬上跳樓死在你麵前。”
黃鸝說:“你有種,你就跳。”
“你以為我不敢跳。”我推開窗戶,說,“黃鸝,永別了!我永遠愛你!”我朝窗沿上慢慢爬去,我等待著黃鸝過來拖我。
黃鸝大叫著,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要跳!”我撲進黃鸝的懷裏,我們擁吻在一起。這時,門開了,一個黑臉男人站在我們麵前,他咳了一聲嗽,我們迅速分開。黃鸝尷尬的給我介紹,“這就是我的男友張匡。”張匡恨恨瞪了我一眼,鼻子一哼,悻悻下樓走了。
我的心煩透了,我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黃鸝身上,失去了她,我的一切夢想都將變成泡沫。夜市燈光燦爛,我坐在角落裏,要了50串羊肉,兩瓶啤酒,我喝酒的樣子很深沉,目光望著酒杯一動不動,我感覺我像古龍小說中的某位俠客。
我東倒西歪的走在小巷中,突然竄出三個男人,對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我說,“我和你們無怨無仇,你們為啥打我?”其中一個男人說:“打的就是你,誰叫你纏黃鸝的。”拳頭如雨點般打在我的身上,我暈了過去。
醒來時,我已躺在醫院裏,醫院裏靜悄悄的,沒有一人來看我,我感到了世態的炎涼。
十三
出院後,我去報社上班。我剛坐下,社長就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裏,我感到凶多吉少。
社長說:“最近幾個月,你的表現很差,打架鬥毆,喝酒鬧事,工作上沒有積極性,在稿箋上練字……社裏決定辭退你。”
我頭“嗡”的一響,狼吃小羊,總要找些借口,我感到自己好似一隻可憐的小羊。我每天上班第一個去,下班是最後一個走,在社裏我幹的最多(就連每天打掃衛生都是我承包了),發表的文章也最多,憑啥要解雇我呢?
我寒顫顫地走出社長辦公室,在樓口我遇見了馬波,馬波說,“黃鸝今天結婚,我們去吃喜酒。”
我一驚,“黃鸝結婚?”
“她沒通知你,社裏大部分人都去了。”馬波拽著我去花園別墅去參加黃鸝的婚禮。
花園別墅是地道的西歐浪漫型三層小樓,它在古城裏以檔次高、品味雅、價錢貴而馳名。一進入別墅就使人感覺像來到了公園,這裏樹木成蔭,草綠花紅,小鳥鳴唱。院子裏停了幾十輛毫華小車。婚禮很熱鬧,黃鸝穿著婚紗給來賓發喜糖,發到我跟前時,她望了我一眼,目光很冰冷,她從我身邊擦身而過,唯獨沒給我發喜糖。我自討無趣,忿忿走了。我罵道,“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他有幾個臭錢嗎?”我站在高樓大廈之間,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甚至連一隻螞蟻都不如。我突然有種想回家的感覺,古城已沒有我的立足之地,沒有我的家,我的家在哪裏呢?我像一個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我站在樓群之間,指東邊的那座樓房嘿嘿不停的笑著說“這是我的三室一廳。”夜深了,我像一個幽靈在大街上閑逛。巡警把我帶到他的辦公室。
“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
“我沒有身份證。”
“你的家在哪裏?”
“不知道”
“你叫啥名字?”
“我……我還是不知道。”
巡警狠拍了一下桌子,“放老實一點,你叫啥名字?”
我嘿嘿傻笑,“不知道!”
“原來是個神經病。”
我瞪著血紅的雙眼,“你說誰是神經病?”
巡警說,“好了!好了!我不和你有病的人計較。”
第二天,一個漂亮的女孩領我走出派出所。
“你是誰?我怎麼不認識你?”
“我是媚媚,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我沉思了半天,吐出兩個沉重的字“媚媚”,我開始不停的傻笑。媚媚帶我坐上了小車,她手上握著一個手機,滿臉的愁容。
車繞城一周後,停了下來,媚媚說,“下車吧!”
“你要帶我去哪裏?”我說。
“跟我走。”這時,我抬頭看見了“精神病醫院”幾個大字,我掙脫媚媚的手,大聲嚎叫著揮舞著雙手衝向人群,人們如驚弓之鳥紛紛逃竄,我感到很得意,身上如長出了兩隻翅膀,我感覺我在古城的上空飛啊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