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喘月吳牛(1 / 2)

這座無路可走,迷幻莫測的森林,如灰白的死水般古老,卻有著奇異的年輕。一切在安睡著,沒人來打擾它,葉子枯黃灑在地上,無人清掃,甚至可以沒過整個身體。

四個人像走進海洋一樣,進入了彌漫清晨氣息的木林城,枯葉越來越深,不得不用命力將身體飄浮起來。像這種森林,仿佛跳進了一個墨綠色的海洋,立刻便被它吞沒了。綠森森的林帶,在湛藍的天幕下顯得肅穆、端莊、壯美。

葉子漸漸變淺。

四人走過刻滿文字的墓碑,看見宏偉壯觀的城市,古老的大理石所雕成的華麗古城,但一片死寂。

似乎有生物隱隱的喘息聲。

“停。”阿凡提輕輕說。四人的命力由腳尖騰起,炫藍色很亮,但卻各不相同。還荒君朋藍的發紫的命力。

“哞。”四足行走背部具有直立的瑰麗骨板,尾部有骨質刺棒兩對,全身披有骨質甲頭顱後方則是相對短的骨質頭盾。大多數頭盾上有大型洞孔,但是明顯的堅硬。有結實的體型、強壯的四肢、前腳掌有五個短蹄狀腳趾、後腳掌則有四個短蹄狀腳趾。一陣強勁的寒風掠過樹頂,沉睡了一夜的森林立刻從酣夢中蘇醒了過來。

擎天巨樹梢頭的碧葉,連成一片,搖曳萬裏,把林海上淡淡的白雲逝去。波濤如海。所有的樹木靜謐得隻有葉子在緩緩的移動似的。這是屬於黑暗的天堂,以至於既使有陽光的撫慰也仍顯淒涼;也許這是孤寂的所在地,以至於光的普照,顯寒冷。

“如何?”阿凡提說。

“不用去招惹,繞開,喘月吳牛中的敗類會埋葬在城外,我們去後麵拿牛骨頭就可以了。”荒君朋說。“那是守衛,我們打不過的。”

“那好牛呢。”布螺問。

“會被立碑的。”林肯德基說。

“好的,綠殼蛋雞。”布螺說,“你們沒發現發音很像嗎?”

四人在守衛的注視下,慢慢繞到城後,城牆上都會有守衛靜靜看著。

直到四人到城後,那是大片荒城,包括腐朽的門。還有雜亂的墓地。

“要開始掘墳了。”林肯德基說。

“後門沒人管嗎?”阿凡提問。

“沒有的,這是喘月吳牛最薄弱的地方,進攻城池的是從這裏開始,但喘月吳牛卻從不派人在這裏,很奇怪,好像是故意把這裏建的跟破敗的城市一樣。”荒君朋說。“河灘廣場,這裏原來是人類城池的正門。”

往日的河灘廣場,如今已依稀難辨了.今日所見到的隻是廣場北角那座雅致的小鍾樓;就是這小鍾樓,幾經胡亂粉刷,已被破壞得破爛不堪,其雕刻的生動棱線也變得臃腫粗糙,興許很快就像所有古老建築的正麵,迅速被那漲潮般的吞噬那樣,也將被淹沒得沒有蹤影了。

那時的廣場就像今天的一樣,呈不規則的梯形,被金萊河和一半陰暗高大屋宇所圍著。可以觀賞廣場周圍多種多樣風格的建築物,全部是用石塊或木頭雕刻而成,遠古時代各種住宅建築風格的樣式都能在這裏找到,從遠古時代末期可上溯到洪荒年代,從開始取代尖拱窗戶的格子窗戶,直到尖拱窗戶取代圓拱窗戶,這種圓拱窗戶,在廣場憑臨金萊河的一角,緊靠作坊的那一邊,塔樓那座古老房屋的二樓,在尖拱窗戶的下邊,仍保留著這種風格.夜裏,所有建築投下鋸齒狀的黑影,好象一條由許多銳角組成的鏈條環繞著廣場.因為昔日都市與現今都市最根本的差異之一,就在於今天的都市都已經破敗,那腐朽的們相連的兩個世界。

“拿到了牛角,去逛逛吧。”阿凡提說。

“行啊。”布螺說。

林肯德基走到腐朽的大門前,將掌心按在門上。掌心暗流湧動。

“門開了。”荒君朋說。

四人走進去。

頭頂上是尖形雙拱屋頂,木雕貼麵,天藍色彩繪,裝飾著金色百合花與杜鵑花的圖案;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地麵在四人在腳下.幾步開外有根高大的柱子,一根接著一根,再接著又是一根;大廳縱深一共豎著七根大柱,支撐著雙拱屋頂落在橫向正中的拱底石.大廳四周,沿著高牆厚壁,門與門之間,窗與窗之間,柱和柱之間,擺著一長列曆代君王的雕塑像;雙臂垂下的是昏君,眼睛低垂。昂首的是明君,他們的雙手高舉,向天空看去。一扇扇尖刀形長窗,盡是琉璃的玻璃;寬大的大廳出口,都是精雕細刻的巨門.所有這一切,圓拱,大柱,垣壁,窗框,護壁鑲板,門扇,塑像,從上往下雙目中流溢著湛藍。今天看見時色澤已略顯暗淡了,幾乎已經被塵灰和蛛網所埋沒,已失去了往日的燦爛光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