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章:酒肉的話
付裕也一臉義憤,舉著筷子呈握匕首狀朝著大器,等待答案。
大器堆笑,雙手合十求饒:“我沒說完呢,朋友不是分交心和酒肉麼?你們是交心,不一樣,酒肉的話,當然人越多越好啊!”
還真是,話糙理不糙。看來大器表麵嘻嘻哈哈的,這些年也真是有些經曆了。
陳吉吉在一旁看著,隻是笑不插話。
菜碼齊,酒杯舉。
觥籌交錯間,一瓶老窖早見底了,怎麼喝的都不知道。舉杯豪飲,次數頗勤,名目繁多:為大器回國幹一杯,為陳吉吉來京幹一杯,為久別重逢幹一杯,為友誼長存幹一杯,為奧運聖火幹一杯,為和諧社會幹一杯,為上一杯喝的盡興幹一杯,為幹一杯而幹一杯……
陳吉吉那二兩酒沒下去多少,最後也都倒給大器了,付裕因為要開車基本就意思了一小下,我也沒喝多少,大半瓶白酒都被大器一個人豪放了。吃的川菜,麻辣,都是一頭汗,白酒喝下去揮發了不少,都沒見醉狀,白酒喝完又拎了幾瓶青島,一頓飯吃到下午四點多才開始覺出點點疲態。在座倒是都還清醒,隻有大器有點沸騰。
好在過程中也不單是飲酒尋歡,大器講了些他在國外時候的境遇,打工也好,上學也罷,還有被搶劫被槍指著腦袋的時候,說的在桌諸位都凝神屏氣的,著實為他這險象環生的經曆捏了把汗腳。
也聊到陳吉吉,剛剛來北京一切適應中,公司給租的房子十分偏,出門轉彎走幾步都能踏入河北地界了。每天上下班的交通足以把正常人逼出抑鬱症來。
大器聞言滿臉酒紅的大手一揮,稱擇日就幫陳吉吉搬到他家去,他家那躍層六七個房間,擱下個一米六五大小的吉吉綽綽有餘,房租就是陪大器說說話,重溫童年。
陳吉吉推脫,大器堅持,我和付裕幫腔,一來二去這事就算暫定了。
也聊起付裕,他混得風生水起的自然敢故作謙遜的小談創業經;聊起我時直接擺手一句“還是那樣”搪塞,我這混得驢唇不對馬嘴的,就別在大器——尤其是陳吉吉麵前露怯了。
虛榮心害死狗。
臨近尾聲時,骨頭適時電話至,先詢問晚上是否去,稱二哥已經在去他家的途中了,顯然是告訴我們:講義氣,學二哥。
付裕一口應下來,反正是去看熱鬧,再者打起來也不怕,有袁老二在,基本愛誰誰。
骨頭美不勝收,電話裏馬屁連連,我和付裕都成了義薄雲天的俠客,付裕適時推出大器,告之我們這邊多帶一位,骨頭自然求之不得,稱茲要來的都是親哥,談判之後晚飯夜宵打牌嫖妓他包了。
定了時間,買單走人。地方是陳吉吉定的,她搶;大器一旁義正嚴詞兄弟之間不講俗套,這頓他請了;付裕當仁不讓,一起吃飯絕不能女孩買單已是規矩,為大器接風更不能主破客財……我在一旁跟著咋呼,也擺出阻攔其他自己掏包的姿態,心知肚明反正這頓盛宴落不到自己頭上,但麵子還是要的。
虛榮心害死豬。
聽倒是聽明白了,問題是理論和實際有些四六不靠。村裏有些人遇到頭痛腦熱,那是從來不看的,挺屍一樣躺上兩天就又下床幹活了。雪娥就是這樣,去年下田插秧,腳板被鐵絲紮了,都快紮透了,她都舍不得上醫院。再說了,她跟憲玉是吵過架的。別說憲玉不會去說,就是說了,她也不信。‘遇到這種鳥人,又該怎麼辦呢?‘繁花問。‘舉一反三嘛,隻要讓她惡心就行,‘俊傑都急了,‘比如水,水是可以汙染的吧?你就說井水汙染了,為了讓人相信,你可以組織人給井水消毒。這樣一來,她不信也得信了。堂堂的官莊村總不至於連消毒水都買不起吧?‘
繁花突然想起來了,姚家莊那個老太太曾問過她,官莊的井水有沒有毒。看來,老太太說的就是這件事。繁花沒有說破此事,隻是問:‘有人是剛結了婚懷孕的,人家不也跟著倒黴了?‘俊傑又把北邊的‘某個鄉長‘抬了出來:‘問得好,當時也有人這樣問。你猜那位老兄是怎麼回答的?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掉一個。‘說這話的時候,俊傑用紅藍鉛筆在下巴那裏比畫了一下,很輕盈,很優雅,很酷。俊傑說:‘這辦法有點狠,我也很反感。但是,有人說了,搞改革嘛,哪有十全十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