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期間,工作狂蕭冉向單位請了假。
作為T市日報一位默默無名的小記者,蕭冉的假日視工作量而定,並不固定。工作一年多以來,除了春節和中秋,蕭冉甚少休假,她總是忙,忙到分不清黑夜白晝,忙到絲毫不察覺她的美好芳華於指尖悄悄流逝。
直到從小到大的好友蔣斕逼她陪她去武漢,蕭冉才破天荒地向單位要了假,也總算讓一直處於運轉狀態的身體暫時得以歇息。
可是回來後,蕭冉才知道跟著蔣斕去武漢是多麼錯的決定。因為這次旅遊所有費用都由蔣斕一力承擔,所以蕭冉就欠了她的人情。當蕭冉說要替她做點什麼償還的時候,蔣斕雙眼發光,亮得像晚上見到肉的耗子眼,她抓住蕭冉,死命地搖晃:
“太好了,那你代我去相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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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相親是由溫苑森安排的。
溫苑森,是蕭冉和蔣斕的“哥哥”。
小時候,蕭冉、蔣斕和溫苑森都住在大院裏。大院是政府人員的宿舍,各家各戶都熟悉了解,他們的孩子也走得親密。蕭冉、蔣斕和溫苑森三家相鄰而住,感情甚好。蕭蔣二人同齡,溫苑森比她倆大幾歲,從小到大,溫苑森就將她二人當作自己的妹妹一樣疼愛。
溫苑森於兩年前成婚,成婚後的他多了一項職業——紅娘。雖然三人家早已離得很遠,但這絲毫不妨礙溫苑森為她倆找對象,尤其得知蔣斕於三個月前失戀了,他更是在最快的時間內為她物色了一個優秀的人選,據聞是年輕有為的鑽石王老五。
餘時晚…
T市天奕公司新任總經理。
蕭冉看著手機信息,暗自歎了一口氣,加快腳步向華中廣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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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蕭冉最終還是聽從了蔣斕的擺布。
蔣斕說,溫苑森是依著她的性子找的對象,所以派蕭冉去,一定沒事。因為如果說蕭冉是水,蔣斕就是火。她相信,一個喜歡火般洶湧烈焰的男人絕對不能適應水的柔情溫吞,她也相信,蕭冉一定能將這次相親危機化於無形之中,平安歸來。
但蕭冉更相信,蔣斕的“相信”從來不值得相信。
蕭冉進了華中廣場一樓的餐廳,這是一家很高級的餐廳,但不是蕭冉喜歡的風格。她不排斥高雅的情調,卻無法欣賞故作的姿態。這間餐廳最喜歡鋪張宣傳,這不是蕭冉中意的。
她走進去,緊了緊衣領。蔣斕說溫苑森已經安排好座位,蕭冉隻要徑直走到8號座就好。如果有人就見見,沒人更好,直接離開。
蕭冉順著座位走過去,走到7號座時,她已經看到了8號座上,一個男人挺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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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冉迎上去,垂下眼瞼,柔聲說道:“你好,餘先生,我是蔣斕。”
波瀾不驚的語氣,甚至帶著點隨遇而安的語態,餘時晚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活潑輕鬆的笑容。
“你好,蔣小姐,我是餘時晚。”他站起來,走過對麵替蕭冉拉開座位,有禮且紳士地說:“請坐。”
和想象中的一樣,可又有點不一樣。蕭冉想著,覺得怪怪的。
“蔣小姐你要喝什麼?”餘時晚問,蕭冉快速回答:“咖啡。”“蔣小姐還要吃什麼嗎?啊,不對…”餘時晚忽然低聲道,蕭冉奇怪地看著他,他撲閃著大眼睛,有點不好意思:“我們應該先喝茶聊天,等會再要吃的,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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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冉難以置信地皺眉,這個人,真的是餘時晚嗎?
是那個傳說中的風雲人物餘時晚?
還是其實,他也是被人逼著來代相親的?蕭冉不敢想下去,如果這是真的,這也太浮誇、太丟臉了!
主角都找人來代戲…
“蔣小姐剛下班嗎?”
“嗯是的,我剛從…”想到蔣斕是在銀行做的,蕭冉趕緊改口:“銀行下班就打出粗車過來,嗬嗬嗬…”
蕭冉幹笑著,試圖掩飾自己的吞吐。餘時晚略帶訝異地說:“那你挺快的,你可以在這麼短時間內從另一個區趕過來,不錯嘛!”
蕭冉愣了愣,真想打自己的嘴巴。她隻好傻傻笑著繼續掩飾尷尬,突然,想起餘時晚剛剛說的話,她一怔,隻覺奇怪——
無論他說話的語氣,還是用詞,都讓人覺得十分親切自然,絲毫不像傳說中的難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