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被婦人牽著,一路上也不吭聲,等出了陳家村,婦人這才停了下來,半蹲著瞧了瞧四丫,道。“四丫,你可是舍不得屋裏?”
四丫瞧了瞧婦人,許是她長的麵善,點了點頭,道。“俺舍不得二嫂和五丫!”梨花對四丫好,瞧著李春雲使喚四丫,也時不時幫襯著說道幾句。
“唉,你可曉得這回說去別人屋裏,可是不能回來了?”婦人瞧著四丫可憐的緊,抱了抱她,道。“舍不得二嫂和五丫,你還有你三姐呢!”
四丫聽了這話,紅腫的眼睛睜的老大,道。“俺三姐?”
“要說童養媳的人家就擱你三姐屋裏幾步路遠的大寶屋裏,去了趙家村也別害怕,還有你三姐在呢!”
四丫聽了這話,連忙點了點頭,臉上總算的露出了笑臉,四丫心裏最喜的人便是陳春花,陳春花對她好,她是一輩子也記著的事兒。瞧著四丫這般,婦人笑了笑,總歸還是個半大的女娃!
陳氏自作主張的將四丫送出去做童養媳,等陳桂三父子曉得後,個個是沉著臉。
“娘,你咋不聲不響的將四丫送出去,就是要送,也得俺們回來再說!”半響過後,陳春陽這才說道,心裏無不是擔心這四丫過去過活不好!
李春雲心裏是高興的很,屋裏少了一張嘴吃飯還能不好呢,聽自個男人說道這話,往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陳春陽別的事兒不說道,這回還能不說道呢?李春雲這般舉動,陳春陽當下便怒吼了她一句,道。“你掐俺做啥!”李春雲見著自個男人落了她的麵兒,瞪了他一眼起身便回去了裏屋。
陳氏聽著陳春陽的話,扯了扯嘴角,道。“說有啥說道的,聽那婦人說著,那戶人家日子能過活,屋裏就一個老娘,四丫去了指不定每日還能吃上個白麵饅頭!”
兩兄弟聽了自個娘這般話,心裏一冷,道。“娘,俺不咋說道你了,往回三妹嫁出去做共妻,日子可是過活好?聽著人那邊說道,你還是將她嫁了,這是為了俺們兩兄弟那倒不說,但四丫這才多大點兒?童養媳童養媳,若不是屋裏日子過不下去的,哪裏用得著說個童養媳回去!”
“咋不能說個童養媳回去,你曉得那戶人家說上俺們四丫多少銀錢?”陳氏說著伸了伸手,道。“足足二兩銀錢,夠著俺們這幾張嘴省著點吃大半年了,今年納了糧,屋裏剩的定是吃不到明年那陣子!”
“娘,吃不到明年,俺們可以擱村裏人借些,再說俺和老二不是上青城忙活了一陣,等後邊吃不夠了,實在借不到,再拿銀錢去買些便是,為啥要將四丫說出去,現兒倒好,也不曉得那婦人是打哪來的,你咋就不想想,萬一將四丫領去暗巷給養活了,四丫往後的日子可就真白瞎了!”
聽老大這般說道,陳氏倒真想著這回事上邊來了,往回村裏可聽說道這事兒不少,就擱村頭那邊,有一戶日子過不下去,便將自個閨女說出去做童養媳,這人上門來領人也是不曉得說的人家在哪,後邊好些年過去了,才曉得那閨女被人整到暗巷謀生計去了。
但,陳氏這般一想,搖了搖頭,道。“那婦人瞧著也不像,再說這二兩銀錢可不少,四丫現兒還這般大,就是整去暗巷可不是得養好幾年!”這話兒說道的沒錯,但作為四丫的娘,你這般說道,豈不是讓一屋子的都寒了心?
陳春陽現兒是被自個娘這番話說的心裏撥涼撥涼的,但又不能說道啥,道。“成,俺不說道,願著四丫還能像三妹那般有運兒,能過上好日子!”說完便進去了裏屋。
陳春富和梨花心裏盡是擔心著四丫,他們也都去地裏忙活了,這四丫走的那陣也沒趕上,就是說道一句話兒也成啊,那般大的人兒!
陳氏這般做可不是為了這老大和老二,為了自個屋裏過活的好些,倒是忘了,四丫也是自個閨女。
婦人領著四丫回了趙家村,率先去了陳春花屋裏,陳春花和二嬸子、秋菊、阿蓮、大寶娘幾個人也是等得著急。
瞧著婦人領著四丫來了,陳春花趕忙站起身,走過去一把抱住了四丫,四丫見著陳春花哇的一聲大哭出聲,陳春花被她這般弄的,眼眶一紅,摸了摸四丫的腦袋,道。“四丫不哭,三姐在這呢!”
“三姐,俺想你,俺...”四丫實在不曉得說道啥了,心裏舍不得二嫂和五丫,但始終都是念著陳春花,瞧見她這才安了心,雖聽那嬸子說道是上三姐這邊來,但心裏也擔心著這嬸子哄她,瞧著真是來了三姐這邊,一進院子見著陳春花那是高興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