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中也有“一心兩用”,比如一名修士同時控製著兩柄法器,比如修士控製一個傀儡和自己一同並肩作戰,比如個別修士喜歡一邊飛遁、一邊參悟打坐,等等。可這種“一心兩用”需要修士的神念要有一定的強大程度,至少一般靈氣境、靈液境的修士是不能全部做到的。
而凡人的“一心兩用”更是不堪,若是能夠兩手握筆,同時動筆,左手畫圓、右手畫方,這已經算是比較厲害了。
可眼前這顧興遠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薛文瑞自忖即便是自己強大如結丹境初期修士的神念,也無法做到他那般水平,除非是施展幻術或符籙等其他方法。
顧興遠是應景作畫,畫得是著院子中左右兩邊的風景和人物。台子的左邊是一片湖泊,期間水榭亭台在湖麵上穿梭,湖泊的後邊是一座山,山上樹木繁茂,在夕陽下影影綽綽。
台子的右邊便是顧家之人聚餐之所,人頭攢動、一座座賓客或舉杯共飲、或落座閑談,期間還不斷有下人端酒送菜,穿梭其中。
令薛文瑞震撼無比的是,此時的顧興遠仿佛是兩個人一般,左眼管著左手,右眼管著右手。他的左眼不時抬起,看看院子左邊的風景,然後眼珠落下,手中的毛筆揮動不止;他的右眼也不時抬起,看看院子右邊的風景,然後眼珠落下,手中的毛筆揮動不止。
若是這兩個動作輪流著來,想必許多凡人都能做到。可顧興遠卻是同時進行的。就仿佛台上有兩人在畫兩幅不同的畫,而這兩人卻被融合到顧興遠一人的軀體之內。
顧興遠的右眼見到了站起來的薛文瑞,舉起右手來搖晃了下,與薛文瑞打招呼。可與此同時,他的左眼卻盯著左手,仍在那裏不停地畫動著。
顧興遠心中很是得意,他年幼之時頗為頑劣,一次與夥伴跑到一個破敗的廟宇中玩耍,莫名其妙便暈倒在地。
被抬回來之後,顧興遠在床上整整躺了九,才醒轉過來。醒來之後,他仿佛變了個人般,不但性情大異,而且變得聰明絕頂,各種經史子集,學堂夫子隻要教上一遍,便能朗朗上口。十年寒窗隻用了六年,他便連破鄉試、會試、殿試,成為當朝最年輕的狀元。
這位狀元最令人驚異之處,便是“一心兩用”。他能同時畫下兩幅截然不同的畫作,每一幅畫作還都能體現他的作畫水準,這一招驚豔當朝。這也讓他的畫作成為民間收藏的首選,雖然他的作畫水平並不是當朝最高的。
顧興遠還在不少有仙人的場合展示過自身的才能,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仙人也無不為之驚歎,這也是顧興遠最為自得之處。
薛文瑞坐下來,一邊向旁邊的顧老爺子誇獎他的兒子,一邊探聽起顧興遠從到大的事情來。當聽得顧興遠時候的那場巨變時,他也有了判斷,顧興遠的這一才能隻怕與那場巨變脫不了幹係。
據自從那次暈厥之後,顧興遠每隔幾年便會“暈”上九,待到九結束,便又生龍活虎的,人反而變得更聰明了一分。
十多年下來,顧府之人也習慣了,二公子暈厥時,他們也不再去找大夫,隻要每日按時往其最終灌入米湯,保證他不會餓死。九日之後,二公子便又會與常人無異。
對顧興遠越來越有興趣的薛文瑞散開神念,有意無意地圍繞著顧興遠,想看看其身上到底有何不同。隻是,他探尋了許久,也沒看出顧興遠身上的不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