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了歸國的旅途,我沒有通知任何人。當飛機落地、看到北京熟悉的灰色天空、聽到親切的鄉音時,我心裏忽然像是劃過了一刀——疼痛的感覺。
封閉的環境中過了一段,我悄悄的去醫院準備打掉孩子。在醫生和等候治療不孕證患者詫異的眼光裏,我默默的走到手術室。術前準備逐漸過渡到麻醉的恍惚意識裏,我似乎聽到孩子的哭聲,看到一平淒楚求恕的眼神。一滴熱淚慢慢滑過眼角,我知道,也許此生,我再也無法享受作為母親的權利了…
幾個月以後,我重辟蹊徑,接手了一個中型的酒吧,轉行娛樂業。我兢兢業業的努力經營著,希望在新的行業裏,再一次證明我的才幹。
我做到了這一點。半年的時間裏麵,我的經營效益節節攀升,人氣做的很旺。雖然還是改不了穿職業裝的習慣,但是我得體的熱情和對顧客的尊重,得到了顧客的認同。特別是我獨特的酒吧、音樂以及酒吧的文化氛圍為我攏住了一批忠實的白領客戶。隨著人氣漸旺,我發現顧客裏麵忽然新增了一些不速之客,有時候尋釁鬧事,把我原有的顧客擠走了不少。下意識的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我找了一個警察的哥們劉第商量對策。
“你應該有點護場子的人,再找個男的給你管事,哪兒能老是一個女人拋頭露麵!”一句話點醒了我,這是特殊行業,不是公司,我不能再用原來規規矩矩的作風。
幾天後,劉第給我帶來一個人。
“他原來是我們的散打教練,我哥們,馬華,小名馬三兒。他可有兩把刷子,手底下還有一批小兄弟兒,讓他給你看看情況,再給你找幾個人,肯定沒錯”劉第說。
黑黑的皮膚、高高的個子、尤其是那雙黑亮的眼睛,這個馬三怎麼讓我感覺那麼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客氣的伸出手去握手,馬三卻半天才反映過來,馬上伸出手來握住我,有點臉紅。
劉第樂他,“他丫不習慣這個…哈哈…”
然後又轉向他打趣“是不是我這個姐太有魅力,給你丫鎮住了?哈哈…”
我給了劉第一下。“人家剛來,你幹嘛?”
“得,不逗了,你們倆聊!”“我跟你說馬三,我姐的事就交給你了。有事我跟你沒完。姐,我有事,先顛兒了?”
送走了劉第,我問馬三,
“你看看,給我派誰來?找幾個人來合適啊?”
“我來。暫時不用別人。看看再說。”他看起來不愛說話,說出來也是幹脆利落。
“你?你走的開嗎?”我有點意外。聽剛才劉第的口氣,沒有馬三親自來的意思啊。
“我來好點”他用下巴點點舞池裏麵的幾個人。“這幫人隻有我能鎮住。”
馬三來以後的一段時間,酒吧慢慢的恢複了原來的火爆。他有時候帶幾個人,有時候一個不帶,但是他自己每天按點必到,來了就向我點點頭,也不和別人說話,隻是默默的在酒吧各個地方轉悠,警惕的看著酒吧的情況。有過一次有個家夥鬧事,他過去也不說話,把他揪著脖領子拖出了酒吧,那個家夥看著個大塊頭,掙脫了半天,居然掙不脫他的手掌。一會回來,把那家夥該結的酒錢往櫃台上一扔,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又坐回他的座位上去了。我出去看情況,發現那個家夥正在拍屁股上的塵土,站起身來的時候,我看見了他臉上打過的紅色的印記。他看見我,尷尬的笑笑,抱了抱拳,就鑽進汽車,絕塵而去了。
我心裏暗暗驚異馬三怎麼製服了這個人高馬大的家夥的,一回頭,卻發現他正在我身後不聲不響的站著,黑暗中,那雙黑色的眼睛閃閃發亮。
忽然就明白他為什麼長得那麼眼熟了,一想到那雙熟悉的黑眼睛,心裏陡然作痛。雖然意識到他是來保護我的,但我甚至沒有理睬他,就徑直推門進了酒吧。
舞池裏,音樂轟響,我的思緒卻穿過酒吧高高的穹頂,飄向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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