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之夜,丁閑不在夫君床上度過,而是在夫君的雙胞胎姐姐的床上度過。
“大小姐的床好硬。”丁閑將自己床上抱來的被子墊在下麵,試圖讓床榻變得軟些,但不片刻又熱得夠嗆。
“硬些對你的脊骨有好處。”沈微行望了一眼窗外月,“還有片刻就三更了。你還不睡?”
“大小姐不睡,我也不睡。”
“你睡你的。”
“不要。新婚之夜不可以空榻獨眠,所以我才過來睡。我一個人睡,跟在自己房裏睡有什麼區別?”
“……那好吧,我陪你。”
沈微行睡下來。
丁閑小手一伸,抱了上來。
沈微行顯然不大習慣,窒了一下。
“大小姐手臂上有小老鼠。”丁閑捏了捏沈微行的上臂線條流暢的肌肉。
“要握劍。”
“看,我也有。”丁閑擺了個姿勢,戳戳自己好不容易凸出來的小肌肉。
“這裏有個穴道。”沈微行輕點了一下。
丁閑嗷地一聲叫了出來,眼淚汪汪。“好痛……不是,不痛,是好酸,好麻啊。”
“用力的話,可以讓你幾天都抬不起手,或者幹脆終身殘廢。你試試?”
丁閑照葫蘆畫瓢的戳了沈微行一下。
沈微行歎口氣,“算了,不爭朝夕。睡覺。”
“等下下……”丁閑側首,就著一點點月光,看沈微行肩背的皮膚。“這些是什麼?”
“傷痕。”
“不是說雪龍丹可以完全祛除痕跡?”
“我也不是每次都用。下次若再受傷,一並去掉便是。”
“……是上次替我挨的四十藤條麼?”
“嗯。”
丁閑的手指心疼地撫過那些痕跡。“大小姐以後再也不要為我做這種事了。我會內疚死。”
“……也好。”沈微行點頭,“從前我一直試圖保護慧兒,但最終卻傷了她。我試圖保護微止,但我知道他並不快樂。或者父親說得對,人都是在砥礪中變更強。”
“大少爺他……”丁閑遲疑著,終於忍不住,湊到沈微行耳邊。“他沒有要我。”
沈微行頗為驚訝,“扶桑來辭行那夜……”
“他停止了。”丁閑咬住下唇。“他好像是有意思,好像又沒有。……我這幾日快被這件事弄瘋了。好丟人。我該怎麼辦?”
“——他一定有所原因。你仔細想一想,那****停止,究竟有何細節?”
丁閑搖搖頭。“就是好好的,忽然,忽然就……”
沈微行坐起來,點了支蠟燭。
借著燭火,她細細看了一遍丁閑。
“不可能……他不會不喜歡你。”
“嗚。”丁閑不懼酷熱,將自己裹進了被子裏。
“要我替你問問麼?”
“千萬不要,我會一頭撞死的。”丁閑吹滅蠟燭,“我心裏憋得難受,才忍不住說說。”
沈微行無奈道,“我沒有這樣的經驗,所以實在不知道怎麼幫你。”
丁閑嚶然出聲,“大小姐想要什麼人的話,根本不需要做什麼,看他兩眼,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豈會明白我這種容貌平凡的小女子的窘境?”
“容貌不是重點。”沈微行伸手抱住光溜溜的丁閑,觸手一片清涼。“閣月美貌,但從嘉一點也不喜歡她。”
“聽起來倒也可憐。你搶了她丈夫,難怪她針對你。”丁閑被她抱住,有種悖逆天倫的錯覺。
“與我無幹。是她姿態氣度,並不足以撐起容貌的美麗。丁閑,多修內丹,則氣自雍華;多讀書籍,則言自從容;多練奇門,則態自盈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