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寬的樓道間透出黃昏的光線,陶妖聽著樓道裏自己的心跳。這一刻隻要她轉身,李孝政依然是那個溫柔體貼的老公,那個在上京打拚以期待給她更富足的物質生活的好男人。
黃昏的顏色有點傷感,陶妖站在樓道裏為自己打最後一口氣,做好見到最不想見的一幕的打算。哪怕,推開的門裏老公正和別的女人糾纏在一起。
手上的鑰匙散發著白靜的光澤,這是她趁李孝政不注意偷偷配的。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確,陶妖感覺到了李孝政的不正常,不論婚姻磨掉了她多少的棱角,陶妖依然是自信而美麗的80後,絕不同意自己陷入婚姻的圍城,而放任自己的老公在外麵擁著別的女人。如果不能完美,那就寧願玉碎。
插鑰匙、扭鎖、打開門的動作一氣嗬成。
陶妖依然站在門口,太陽餘輝的光澤試圖擋住麵前的一切,這套二居室房間的客廳裏:一對男女正瘋狂著*****。陶妖站在那裏,那個自己願意用生命愛著的那個男人,她的老公背對著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停止他的動作。最後的一聲沉悶的低吼,像對著陶妖心靈湖水發身的炮彈。
陶妖愣在了門口,她想過無數次的,如果見到有別的女人勾引了自己的老公,就走過狠狠的給老公和那個女人一人一巴掌,然後瀟灑的走開。或者隻冷冷的注視一眼,把無盡的悔意留給那兩個人。
老公放開的那個女人眼中有了惶恐,在李孝政放開她的同時,正對著陶妖所在方向的她試圖推開李孝政。那是一張幹淨而老實的臉,陶妖認識的,曾經在某個記不清名字的聚會裏,她們同坐一張桌席吃過飯,當時的印象是話並不多的老實女人。
十月的天像結冰一樣,陶妖愣愣的站在門口,她很想急急的走開,腳卻像灌了鉛一樣重,心也重,它被凍住了,一條一條的紋裂,破碎而痛楚的聲音。
陶妖很想罵自己太沒出息,眼淚卻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打在水泥地上。心想逃走,卻卻邁不開腳步,很惡心,惡心卻吐不出來,反胃的東西一陣一陣往上湧,卻是幹惡,像是經不住痛苦的痙攣。
李孝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很快反應過來,但是他不能就那樣和另一個女人赤裸著來麵對自己的妻子。他麵色蒼白的拉著那個女子趕緊進了內屋。
陶妖滿眼依然是他們的身體。很反胃也很惡心,人的本質原來那麼難以看清。陶妖的心被紮著,目送他們進了屋。應該都是穿衣服去了,想象著在那間她看不見的屋子裏,那個女人麵對著李孝政把衣服套上赤裸的身體,陶妖胃裏的那股惡心感噴出來,她無力的扶著門框嘔吐。
腳有了一點點力氣,黃昏的顏色染在屋子裏,陶妖腦子就像她吐在地麵上的顏色,亂七八糟的意識裏卻很明白,自己應該趕緊離開這個讓人作惡的地方,多呆一刻她都會被強列的惡心感窒息而死。三兩步踉蹌著到樓道邊,人順著樓道滾下去,滿臉血跡的衝進上京的夜色裏。
第二章恥辱也是結束(2)
陶妖感覺自己是一塊朽木,在十月的風裏不斷的分崩離析。頭發刮在伸出柵欄的樹枝上,卻渾然未覺的往前走,樹枝跟著她拉動最飽滿的弧線。刹的又退回去,從陶妖的頭上揪出一縷黑發在風裏亂舞。
分不清是那裏,黑暗不再那麼可怕。陶妖轉過林蔭道,街道那頭的燈光照過來,手臂上的血在燈下發著暗光,路旁的公廁亮著黯淡的黃色燈光。負責看管免費公廁的大媽長得一臉凶相,正對著街道罵:哪個沒有素質的人沒有衝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