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那渾小子,最近如何?”書房中,墨齊雲向墨黑詢問道。
墨黑立在他身旁,謙恭卻不失自然,“不知家主想問的,是哪方麵?”他答道。
“哪方麵?又有何區別!”墨齊雲站起身,走到窗前,腰間的玉佩輕輕晃動著,三月的陽光,透過窗戶,柔和溫暖,充滿了生機,但墨齊雲的身影卻顯的落寞。
看著他,墨黑心裏一聲歎息,他知道,墨齊雲在想什麼,但他卻無法開口。房間沉默了許久,墨黑才打破了寧靜。
“其實,二公子並不是您想的那麼不堪,他缺少的隻是一個機會而已!”
“我知道!”墨齊雲說道,他的話讓墨黑一陣詫異。
“他和霓裳很像,不愛束縛,喜歡自由廣闊的天地,卻又對疑惑滿是好奇,不達目的,不罷休……”墨齊雲的目光望向遙遠的地方,思緒穿越了時空的界限,不知飄向了何處。
直到一聲悠長的歎息,才回到了窗外。墨黑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他。
“我一直希望輕鴻能平凡的渡過一生,但終究事與願違了!”
“家主,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人力是難以捉摸的!我們能做的,隻不過是在那一刻到來,有所準備罷了!”墨黑說道。
“這就是你選擇他的原因嗎!陰陽家,真能知過往,測未來嗎!”墨齊雲眉頭輕皺,他是墨家人,他更看重“器”,對於玄術,鬼神,從來都是敬而遠之。
“大道三千,皆可得道,所謂知測過往未來,也隻是根據事物本身所推測而已!失去了這一根本,合談陰陽之道。”墨黑答道。
“希望你是對的,好好教導他吧!”墨齊雲走到書桌前,從暗格中取出一張紫金貼,拿起筆,猶豫了許久,終於揮筆寫下來墨輕鴻的名字。
“這是狩獵的鷹帖,你派人送到君臨吧!”墨齊雲將一張紫金名帖遞了過來,名帖上一隻振翅的雄鷹,“鷹帖”因此而得名。
墨黑接過鷹帖,看著上麵的名字,心裏一陣複雜,所有人的名字都早已寫好,唯獨墨輕鴻,墨齊雲卻遲遲難以決定,鷹帖,一旦抒寫,就無法更改,這是鬼門的法則。
墨黑理解墨齊雲的心情,野外,那是一個噩夢,就是境界在高的人,到了那個地方,也會心境大改,有人說,“野外是迅速成長的天堂”,但這種成長是用失去很多東西換來的。他以前以為,墨齊雲是狠鐵不成鋼,而放棄了墨輕鴻,現在想,是他錯了。
木已成舟,無法更改,況且墨黑也不會讚同他改變主意,陰陽家,縱橫捭闔,憂君王之所憂,行君王之陰詭,他要做的,就是不擇手段,助他所選擇的人變強。
“家主,聚賢樓之行,二公子是否前往?”墨黑問道。
“他就不去了!千年不變的規程,一個形式而已,讓他抓緊修行吧!”墨齊雲看向臨川府主官邸,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
臨川府主官邸,坐落於臨川府的東大街,氣勢恢宏的建築群,如同書中描寫的先古時代的皇宮,高聳入雲霄的“君臨”,俯瞰臨川全境,鑄造了一代又一代臨川府主的輝煌與尊貴。而與之起名的“聚賢樓”,則是海納百川的象征,千年前,“八大姓”家族,與臨川府主訂立了盟約。
臨川府以府君為尊,府君則尊重各大家族的權益,包括扼守野外的鬼門,定期要為各大家族開放,並提供保護,“三月狩獵”,就是由此而形成。
三月狩獵,本意是曆練年輕一輩,但隨著時間的消逝,狩獵,更多的成為了一種作秀,嚴密的保護,讓曆練失去了本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