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蝶兒覺得自己的心被撕成碎片,沉重的喘息著:“兒子,媽咪在這裏,小乖要勇敢!”
小乖望著滿臉淚水的娘親,努力想露出一絲微笑安慰,但臉上的表精,卻痛苦得扭曲起來……
想要再說什麼,可是連呼吸都越來越微弱,監護儀上的數字慢慢的歸零,歸零……
小乖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血從鼻子裏源源不斷的流出來,隻是最後的一刹那,他的微笑依然留在頰邊,那樣美,那樣幸福那樣燦爛,也許,這一刻才是最幸福的……
慕蝶兒和著淚水的臉,格外的讓人心酸,“兒子,不要離開媽咪……”
小乖瞳孔散大,終於再也沒有了呼吸……
醫生難過的別過臉去,卻還是不得不說:“慕小姐,小乖他已經去了!”
慕蝶兒姿勢未變,身體僵硬得如問雕像,她感覺到渾身冰冷,連血液都仿佛靜止結凍,笑著喃喃低語,“他隻是睡了……睡了......”
她輕柔撫著小乖仿佛熟睡的小臉,麵容怔怔的,原本晶瑩透亮的眼眸空洞淒憐,宛如失了魂。
高野龍的眼淚也跟著流出來,小小的身子,靜靜的蜷縮在他的懷中,還帶著餘溫,臉上帶著安詳的表情,那麼的乖巧可愛,不再有痛苦與煎熬。
他剛剛找到的兒子,不到半天,沒有了呼吸,再也不能睜開眼,開口叫他一聲爹地,眼中的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慕蝶兒腦海裏全是小乖的影子,他乖巧的安慰她時的樣子,他痛得難過時卻依然堅強勇敢時的樣子,他還那麼小那麼小啊,強忍淚水的威覺,真的好難受,喉嚨好像被刀子卡住。
每一次呼吸,都有刀尖在刮著喉骨……
看她這樣,高野龍心如刀割,有種酸澀的熱流湧上喉嚨,垂下頭,懊惱與自責就像一排排的利刀,狠狠的淩遲著他。
他的悲傷無法表達,渾身緊硼,咬牙忍耐,表情因極力克製悲痛而變得有些扭曲,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小乖!你怎麼可以丟下媽咪就走了呢?不要這麼殘忍好不好?媽咪不能沒有你啊!”慕蝶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她悲慟欲絕,隻能依著本能表達心中的悲痛,來釋放心中無邊無際的悲哀。
什麼是痛不欲生,什麼是肝腸寸斷,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那一滴滴的眼淚都是從心上流出來的。
高野龍胸口轉來一陣劇痛,也同樣無法承受住,一股腥甜上湧,濃稠的鮮血噴了出來,慕蝶兒卻如同沒有看到。
她呆滯了!
目光空洞的讓人心酸……
高野龍因為心太痛,胃再次的出血。
接下來的一天裏,慕蝶兒將自己封閉起來,不願和任何人溝通,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外界的任何事物,都毫無反應,沉溺在哀傷中無法自拔,她的樣子,看起來像一俱沒有靈魂的軀殼。
小乖就這麼沒了,她的天一下子塌了。
什麼都沒了!
最親愛的孩子,沒了!再也不會乖巧的叫她媽咪,再也不會了!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價值?
人生最悲哀的是痛失愛子,悲慟,像纏繞在心間的帶刺蔓藤,將她牢牢捆住,稍一掙紮,就痛得無法呼吸。
越想擺脫,就會越痛!
如果她早知道小乖來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快樂可言,飽受這樣多的病痛和折磨,她一定不會選擇讓他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