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夏末影空洞的雙眼看到謝雙惠的模樣,原本迷茫的眼睛輕輕地眨動兩下,漸漸地,有了光彩。
那麻木幹癟的臉上,也終於浮現些許驚愕恐懼的表情。
蒼白的唇瓣微微顫抖,最後才吐出一個單音節詞。
“媽……”
一個字像是觸動了腦部的某根神經,夏末影伸手推開阻攔的眾人,踉踉蹌蹌的下車,直直地朝謝雙惠撲過去。
“媽……媽……我在這裏,我不想走。媽……”
像是委屈地孩子,夏末影直直地跌入謝雙惠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謝雙惠原本眼淚迷蒙的雙眼,潸然淚下。
一對母女,在眾目睽睽之下, 抱頭痛哭。這一幕,無論讓誰看到,都忍不住酸了鼻子。
等到終於穩定了情緒,夏末影伸手擦擦臉上的淚水,後退一步。
空了的懷抱失去了溫度,謝雙惠紅腫著眼睛,仰頭看著女兒退開,跪下,以頭觸地。
“砰、砰、砰”磕了幾個重重的響頭。
一時間,頭頂上滿是髒汙和血跡,順著腦門蜿蜒滑下。
她咧咧唇角,衝謝雙惠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來。
“媽,以後讓小景好好照顧你。小影,小影下輩子再來孝順您。”
說完,直接起身,在兩個警員的攙扶下,轉身進了警車。
身後,是謝雙惠嚎啕的哭聲,尖銳刺耳,似乎響徹雲霄。
夏末影永遠都忘不了,當初在車上聽到母親哭聲時的心情,隻一瞬,心碎如刀絞。
謝雙惠在她心中從來都是冷靜的,是矜持的,是溫婉的,可沒像當初這樣……撕心裂肺。
陸明川有些木呆呆地看著麵前小姑娘淚流滿麵的樣子,錯愕地伸手在她麵前晃動兩下,尷尬地扯扯唇角。
“夏小姐?夏小姐,你沒事吧?”
夏末影回神,淚眼朦朧中看到陸明川的身影,擦擦眼淚。
“你是誰?”
並且警惕性地後退兩步。
前世今生交錯,過去未來重疊。
夏末影急匆匆地擦幹臉上的淚水,紅著眼眶尷尬地衝著對方笑笑。
“那個,我剛剛是在醞釀情緒而已。”
嗬嗬一笑,陸明川的點點頭。
“看來醞釀的不錯。”
夏末影尷尬地扯扯嘴角。
她能說,這隻是回憶起前世的自己做下的孽嗎?如今想來,前世的一切,都太傻,太單純了。
狠狠地衝著陸明川鞠了一躬,夏末影有些艱難地擠出一抹笑容,感激看著對方。
“不管怎麼樣,陸哥今天謝謝你的指導。你也不要叫我夏小姐了,直接叫我小影吧!以後,我還打算來您這裏取經呢!還是說,你對我這麼不歡迎?”
陸明川沒想到,隻是一句話自己竟然被對方說的無話可說,頓時無奈地搖搖頭。
“好,好,好!小影就小影,你來取經隨時歡迎!”
夏末影再哈拉幾下之後,這才轉身離開了屋子。
可沒想到,人才剛剛出門,就被人抓著胳膊給拖到了旁邊的房間裏麵。
顧君逸陰鷙的眸子看著屋內顯然受驚的眾人,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下了命令。
“出去!”
眾人急匆匆地離開了這裏。
屋內,隻剩下一臉憤怒的顧君逸以及被他按在牆上的夏末影。
低頭垂眸,看著夏末影瓷白臉上那紅腫的眼睛,怒氣暫緩。
“你哭過了?”
不是問句,而是確確實實的肯定句。
夏末影掙紮了一下,滿眼怒火地瞪著對方。
“你有病吧?我哭不哭關你什麼事?”
顧君逸冷哼一聲,手掌簡直像是鐵鉗一樣,緊緊地扣著夏末影的肩膀,一雙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咬牙開口。
“關我什麼事?一邊跟我欲擒故縱,一邊跟神秘男關係緊密,現在卻又來勾搭陸明川,更是跟歐路明保持著曖昧關係。”
他伸手重重地將夏末影往牆上一推。
眼中的陰鷙,簡直要將人帶入無底深淵當中。
夏末影眉頭一皺,因為吃痛而悶哼一聲,眼睛冒火地瞪著對麵的男人。
“你是瘋狗吧?怎麼見人就咬?”
如果自己都勾搭了這些人的話,豈不是見了男人就不放過?她究竟特麼是有多饑渴?多缺男人?
伸手狠狠地推拒著顧君逸的靠近,夏末影眉頭緊皺,冷哼一聲。
“顧君逸,你給我滾開!我跟你無話可說。”
哼,無話可說!
男人冷哼一聲,臉上同樣掛著冷笑。
“不是無話可說,而是心虛吧?夏末影,怎麼是這麼一個不要臉的,人盡可夫的女人?”
夏末影恨不得噴出一口血來。
特麼來來回回就是這幾句話,就算想要罵,也至少換點比較熟悉的台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