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雅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我正試我那新買的小紅裙子,我媽站我身後打量了半天,說了句:“你要有你媽當年一半姿色,也不用畫得跟蜘蛛精似的。”
我媽當年那可真是絕代美女,追她的人疊起來能有20層樓那麼高。可她就看中了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我爸。去年他們結婚周年,我爸喝高了,問我媽:“我有個問題一直想不通,當年那麼多人裏麵,你咋就選了我?”我媽笑嘻嘻道:“我當年找人算過,那算命先生的說你命裏帶水,水為財也,將來一定大發。果真被算中了。”我老爸聽得當場給撅了過去。
“你丫幹啥呢,那麼老半天才接電話?準備好了沒?我就要到你樓下了。”
“剛弄好,你上來還是我下去?”
“哪那麼矯情呢,我還非得上來請你大小姐啊?”
“得,少給我貧,我下來,對了,你開的啥車?”
“下來你就知道了。”不等我再說話,瑪雅就掛斷了。
我估計丫一定開著她那輛立勝敞篷貴妃美。那是她老爸送她18歲的生日禮物。當時我還和我老爸矯情來著,別人瑪雅過十八,我也十八,為啥您就拿一破筆記本把我打發了。我媽接茬說:“死丫頭,別欺負你爸老實,你一個學生要這排場幹啥,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學習上,想你媽當年……”
我老媽啊,她是算準了一給我上思想教育課,我就得開溜。這老太太整個一賊兒精。
瑪雅開車那可是出了名的霸主。她闖紅燈還一個勁的按那大喇叭,罵別人不守交通規則。她特喜歡飆車,有一次一個交警大哥追在她後麵一個小時,總算把她攔下來,要開罰單,她死活不讓。把一哭,二鬧看家的本領都使出來了,那交警也真夠鐵麵,照開不誤。她可瀟灑,打開車門出來,對那交警說:“大哥,這樣吧,我整個車都給你開。”然後甩膀子,攔了輛出租車走了。為這事兒,她老爸斷了她三個月的經濟來源。可苦了我了,丫整整九十多天吃喝拉撒都賴著我。
下樓大老遠就看到瑪雅靠在一豪華房車衝我招手。“我靠,你丫幹嗎,不就是學校的新年晚會,又不是去參加奧斯卡,用的著那麼隆重嗎?”
瑪雅笑的跟一妖精似的,“先上車再說。“
我剛準備往車裏鑽,才注意到車邊還站著一個大活人。杵那兒跟一小山似的,滿臉橫肉。我偷偷問瑪雅,“你哪找來這麼一大力水手?”
瑪雅說,“這是我老爸的司機,今晚特意撥給我用的。”
到車裏一看我可樂開了,簡直一小型總統套房嘛,配置忒齊全。
車開了一會我對瑪雅說:“說吧,你丫打啥花花主意呢?”
“也沒啥特別的,就是想著今天晚上晚會結束後請幾個朋友去狂歡。”
“都有誰?”
“主要是學生會的那幫人,難為他們勞命傷財給咱組織一新年晚會,豐富我們的業餘生活,總得犒勞犒勞人家吧。”
“這事情啥時候輪到你出手?你錢多了沒地兒使吧?”
“你怎麼說話的這是,我老爸幾百萬的讚助費算起來怎麼也能說是學校的一股東吧,我就不能作為股東代表對咱勤勞的學生會組織慰問慰問?”
“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還不知道你?”
“你丫別廢話,等著看好戲吧就。我說,我讓你弄鮮亮著點,也沒叫你把自個兒弄成一火雞啊。”
我對她拋一媚眼,“這叫前衛,你懂不?誰像你,那臉都和猴屁股有一拚了。”
瑪雅也不生氣,繼續嬉皮笑臉,“你還真說對了,我今晚就是那猴子齊天大聖,準備讓那白骨精現出原形。”
“你就給我安份著點兒吧,人家白骨精又沒害你,少在那做多管閑事的法海,不然以後叫你蹲在螃蟹肚子裏受罪。”
“我這叫為民除害,這害群之馬的下場就應該是群起而攻之。大家都像你這樣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車到校門口的時候,瑪雅還在那貧,我和她說,就在這兒下車吧。房車開進校園太招搖了,關鍵是我倆這打扮會讓人以為傍上了鑽石級的大款了。於是瑪雅讓那大力水手找地兒停車,然後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