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然地進到房間裏,隨意地選了件衣服給換下來,便端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裏的自己,倒沒有什麼動靜似的。柳佳惠輕輕地撩開簾子走到她跟前,替她把梳妝盒裏的那些金呀玉的挑了幾件,隨後將她那如黑色瀑布般的長發挽到一處盤成一個仕女結,給簪上那些明晃晃的東西。以前看著別人戴這些東西都挺好看的,可自己就是不想戴,並不是嫌麻煩,隻是不喜歡而已。
待她走出來的時候,趙氏早已等候多時了,待一見到此女,果真是個國色天香級的人物,現在的這身裝束倒是比那天在舞台上時顯得更加嫵媚多姿,怪不得在那麼多人之中,聖上還親點她入教坊司,並將今年的“端午第一”特賜於她。柳佳惠說道:“這位是趙公公,聖上身邊的紅人!”林英提起那淡紫的裙擺,向前作揖,問候道:“趙公公好!”趙氏微微地向她點了點頭。
“是時候出發了,若是你再不出現的話,今天覃家可是難以向上麵交待的。”趙氏輕甩了下拂塵,便起身了,叫林英跟著。出得覃府,外麵早已備好了兩頂轎子。林英抬頭看了最後一眼覃府的大門,仿佛空氣裏出現了他的影子,他的笑他的惱是那樣深刻地印在自己的心裏。很久很久,到趙氏提醒她時,她才慢慢地掀開簾子進到轎中去了。一路上的人聲嘈雜,她沒有往處瞧一下,真的很不想進宮,宮裏就像是一個牢寵,困住的不僅僅是一個人,還有她的心她的思念。即使有翅膀也飛不出去,可是又沒有辦法,有些事情總是那麼樣的無奈,嗬,沒事去湊什麼熱鬧!
富麗堂皇的龍椅之上,那個穿黃袍的人一見趙氏,便喜笑顏開地問道:“人帶來了沒有?”趙氏向前說道:“聖上,你說的是那個覃府裏的女子麼?”司馬氏點點頭,說道:“當然!朕有很久沒有看到這麼有吸引力的女子了。雖然朕的身邊美女數不勝數,可是已經有很久沒有誰能夠讓我對其產生如此強烈的興趣了。而她那天的歌舞讓我全身上下都跟著動了起來,這種感覺真的太妙了。”趙氏說道:“聖上,那姓林的已經落戶教坊司了,您是現在去看呢,還是待會再過去?”司馬氏毫不猶豫地笑道:“現在過去看看,想死我了!奏章回來再批,誤不了事的。”
沒天理呀,司馬氏都那麼老的人了,連兒女也要比林英大,不過誰讓人家是一國之君呢!可能別人會覺得這是一種榮幸,可是林英才不會這麼想呢,管他是不是當今的皇上,都不會加以理會。她的心裏住了一個人,那個位置將一直是屬於那個人的——覃嘉楠!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不管世事紛繁怎樣變幻,那顆心始終都會在這裏一直為他而等待,這種初衷是不會有所改變的。
剛要出去,卻聽得外麵加急快報,聖上又不得不暫緩下來,且先處理了要事再說。趙氏叫那人進來了,聖上問道:“又是哪裏出事了?一天到晚的沒個清靜!”送情報的人不敢抬起頭,隻如實地說道:“吳國水師趁天時地利攻破了我魏國防線,現急求增緩!”聖上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事我自會處理!”等那人下去後,司馬氏暗自歎了口氣,趙氏說道:“聖上憂國憂民的心,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目前朝綱裏的文武百官也都分成了幾個流派,現在也隻有覃家是個獨幟,倒是效忠之輩,且代代出名將,為江山社稷立下過不可埋沒的功勞。”
司馬氏思慮了下他的話,輕聲問道:“依你的意思呢?”趙氏雙目鎖住司馬氏,片刻說道:“現在西北方已平定下來,暫時安穩,派其它將領嚴加把守便可,而南邊的形勢卻是不容樂觀。覃正良乃聖上親賜的魏國大將軍,理應由他來處理南邊僵局,況且覃正良的能力您也是知道的。他可是個大才之人,大才之人就應當用在最急需要用的地方。萬望聖上將其調至南方,西北轉由其它人負責,這樣豈不是很好!”他說的頭頭是道,聖上拍了拍他的肩,說道:“知道朕為什麼留你在朕跟前做事嗎?”趙氏搖搖頭。聖上哈哈一笑,說道:“因為你太懂我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