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繞樹三匝何枝可依(1 / 2)

清晨的鳥語打破夜的沉寂,東升的旭日從窗子裏照進來一片絢爛的紅光。相依相偎著安睡了一宿,覃嘉楠剛想要睜開眼,卻被那道紅光刺得眼睛生疼,等稍稍適應了一會,他才看清楚,有一張臉就在他的麵前,而且離得如此近如此近。難道自己還沒醒還在做夢,卻又好像不是,眼前的這個人如此的真實。他忽然坐起身來,看著紅綃帳裏淩亂的一切,陷入了無限的迷茫之中。

冷汗自眉心沁出,悠地滑落下來,當他看到錦絲被上那灘嫣紅的血跡時,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向司馬晚晴說道:“我不是人!晚晴,真的很對不起!”一旁司馬晚晴慵懶地看著他,清雅地笑了笑,伸手撫過他的臉,說道:“嘉楠哥哥,你何必自責呢,我知道你隻是喝醉了亂了心性才會......反正我們會是一家人的,嘉楠哥哥,我沒事的,你不要覺得過意不去。”

話雖如此說,可覃嘉楠還是不能夠原諒自己,嗬嗬,酒可真是個害人的東西。殊不知,這是聖上的意思,看著女兒對駙馬是日思夜想,而駙馬卻很少過問晚晴的事,這叫司馬氏這個當爹的心裏還真為他們著急。所以在他們回去的時候,他特意叫趙公公往送他們食盒的酒裏下了藥,也是想讓他們盡快有些進展,這樣女兒就不會天天一副愁緒滿懷的樣子,看著讓人覺得好心疼。

覃嘉楠拾過來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後到浴室去沐浴。墨茗問他要冷水還是熱水,他說冷水就行了,因為自己現在想要清醒一下。他靜靜地泡在浴池裏,任冰冷的井水漫過自己的身體,閉目,沉思,輕歎......爾後暗自笑了笑,為什麼會這樣,自己也太不自重了吧。墨茗問他道:“爺,你怎麼了,今天看上去有點兒......難道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嗯,麵色比先前紅潤......”

他忽然間睜開眼晴望向墨茗,說道:“你腦子裏到底在胡想些什麼呢?”墨茗趴在池子邊,笑笑地問道:“爺,昨天你好像是在公主那裏過的夜吧,你說像三公主長得那麼漂亮的人,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這可說到了他心上的痛處,覃嘉楠忙止道:“哎,你糾結這個幹什麼,說些別的會死呀?”墨茗詭異地笑了下,說道:“我說爺,既然沒事,那你為什麼怕我說呢?”

少主壞壞地一笑,然後把浴巾狠狠地丟了過去,蓋了他一臉的水。墨茗說道:“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耍小性子了,不過這樣也蠻有人情味的,越來越像是以前的那個覃少主了。”

另外的地方,花瓣漂滿了澡堂,小影子在司馬晚晴的身後幫她擦洗。她突然問道:“公主,你們昨天一起睡的嗎?覃少主沒對你怎麼樣吧?”司馬晚晴淡淡地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他,他沒對我怎樣。小影子,嘉楠哥哥回去了麼?”小影子回道:“沒呢,在西廂的浴室裏沐浴。”司馬晚晴點點頭,說道:“你說嘉楠哥哥走了,什麼時候才會再來呢?”

有笛聲響起,那樣清雅悠揚,仿佛天空的流雲也要凝住了。他輕輕地落在那扇窗外,聽著屋子裏飄出的笛聲,竟被那種唯美的意境給打動了。忽然間笛聲停住了,屋子裏傳來兩個人的聲音,他可以分辨得出,一個是母親,另外一個則不知道是誰。真奇怪,原來真的還有別人在。他靜靜地站在屋簷下,沒有弄出半點聲響,隻是聽著屋子裏的人說話,心中卻有些莫名的隱忍。

“英子,你是覃府裏的丫頭?”因為有意無意地聽她說起過,洛煙雨便問道。林英放下手中的笛子,點頭應道:“是啊,就是不久前代覃府去參加端午節的樂舞表演奪了個第一,不料就被那狗皇帝調到教坊司,後來就直接把我送到這裏來了,當我是什麼,隨便想丟哪裏就丟哪裏的,在古代可真不好!”洛煙雨歎了口氣,說道:“是啊,他就是喜歡自作主張,從來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從來沒有在乎過別人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誰讓他是一國之君,我們隻是弱女子!”林英站起身來,嚷道:“洛妃呀,我們何時才能出去呢?”洛煙雨亦是陷入一片深思。

屋簷下,他背靠牆倚著,心裏作痛了下,原來母親一直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十八年來,她承受了太多的苦難,而自己卻沒能夠為她分擔一點點的憂愁,真是個不孝子,此刻他好恨自己。

忽然間門打開了,他剛剛聽得太入神,以致於沒有察覺到他們兩個人都走出來了。林英很是驚奇地喊道:“洛明楓?”一旁洛煙雨則是迅速地轉身,要進到屋子裏去,她不想兒子看見她。而司馬明楓卻一個激靈地飛身,落在了她的麵前,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然後他輕輕地跪倒在了她的麵前,一張眉目清秀的臉就這樣望著她,說道:“娘!”他隻說了一個字,接下來卻不知要說什麼,千言萬語,隻今唯有這麼一個字,卻是那麼樣的聽著叫人心酸。洛煙雨伸出手去扶他起來,拍拍他的肩,說道:“孩子,娘對不住你。”司馬明楓搖搖頭說道:“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