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老板的最後通牒像一根稻草,壓碎了艾文最後一點理智,而那即將到來的最後期限更容不得艾文多做考慮,他也隻能狠下心來,從床底下將那金屬盒取出,放在房間的正中,右手握住一塊堅硬的花崗岩,高高舉起,準備打破那枚卵石。
雖然即使打破這枚卵石,他也很可能得不到想要的力量,但是艾文此刻也確實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他擁有著極其特殊的天賦、他擁有著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生物所沒有的知識、見聞與大局觀,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供他成長,他一定能擁有強大的力量與勢力,站在這個世界所有生物的頂端。
可是他現在偏偏沒有時間,時間,隻有足夠長的時間才能培養出足夠強大的力量,奇遇或許存在,但也需要那個幸運兒本身有一定的實力基礎,你能指望一個沒練過內功的人吃下千年人參後猛增一百年功力嗎,怕是隻有被補死的份吧!
所以不論如何的不甘,艾文也隻能這麼做了,他的心中隻能期盼在這麼做之後,真的能夠出現奇跡——不過即便是失敗,他也沒有打算去做炎魔複活的祭品,所以手中握住堅石的同時,他還在簡陋的金屬盒旁留了一塊寬大平整的金屬盤,隨時準備將金屬盒的開口封住。
深吸一口氣,艾文左手伸入盒內按住那塊卵石,右手高高舉起那塊準備好的花崗岩,對著那枚卵石,用力往下砸去。
“啪!”的一聲悶響,艾文的雙手俱是一震,握住花崗岩的右手更是猛的向後彈回。幸而艾文此時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件事上,所以及時的偏過頭,倒是沒出現自己被自己砸傷的慘事。
艾文抹了把額頭嚇出的虛汗,低下頭一看,頓時無語,小惡魔的力量是小了點沒錯,可是好歹也是拿了塊大石頭從高處砸下來,正再堅硬的石頭,也不可能連個口子都沒崩出來吧——這封印未免也太結實了。
艾文也不知道這種封印力量尚強的現象意味著什麼,隻是直覺的覺得不太妙,可是旅館老板的最後通牒卻讓他沒了多想的時間,隻能再度抬起右手,握緊了手中的石塊狠狠的向下砸去。
一次、兩次,這會兒他更加注意了用力,倒是再沒出現第一次時的亂子,砸了十多下之後,艾文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已經被震得發麻,右手幾乎握不住石塊,不得不略停了一停,喘了口氣低頭仔細一看,那卵石上似乎有了點變化,但卻不是哪裏被砸破了,而是像乒乓球表麵被用力捏了一把那樣凹了下去。
這封印還真是古怪……艾文看了數秒,不明所以,隻能甩了甩發麻的右手,換了恢複得好一點的左手握住石塊,仍舊酸痛的右手則反過來按住卵石,高舉起左手,便繼續往下敲下。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大門忽然劇烈的響了兩下。“開門!”一個低沉的男聲隨之響起,那個聲音艾文很是熟悉,居然是已經死了的麥澤的聲音。這個忽如其來的聲音顯然讓艾文的心神大受刺激,一時間他的腦海中隻剩下‘麥澤居然沒有死’這個念頭,卻是忘記了其他的一切。
“哎呀!”艾文忽然痛呼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低頭一看,原來他心神恍惚之下,左手握著的那塊花崗岩居然砸在了他按住卵石的右手上。
回過神來,艾文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把手中的石頭扔到一邊,也顧不得包紮自己受傷的右手,就匆忙跑去開門。市政廳的人不是說麥澤已經自爆死了麼,連那殘肢都拿過來了,怎麼現在他又活過來了?
“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幹什麼?”打開門,麥澤正站在門外,他的臉色看起來雖然蒼白了一些,卻不是那種重傷的慘白,倒有點像是營養不良,這還罷了,更為重要的是,他的左手居然長回來了,雖然看起來軟綿綿的藏在袖子裏,似乎使不上什麼力,但畢竟是長回來了不是,時間長了鍛煉一下,自然就好了。
“師父,你沒死?”沒死好啊沒死好,你這一回來,可是解了我的大麻煩了!想到這裏,差點流落街頭的艾文一時間真情流露,喜極而泣!
“呃,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有事……對了,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幹什麼?”麥澤似乎有些不習慣艾文這幅喜極而泣的表情,表情有些古怪的道。不過被人擔心的感覺著實不錯,饒是麥澤這樣以理性冷酷出名的法師也多少受到了一點感染,說到後來也就逐漸放輕了語氣,倒像是在安慰艾文。
“啊,那個,我、我……市政廳來人說師父您受到襲擊,自爆身亡,連師父您自爆後剩餘的肢體都送過來了……我以為師父您真的死了,所以很傷心……所以一個人呆在房間裏……所以……啊,我是準備按照我老家的習俗,寫血書立誓替師父您報仇來著,師父您看我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