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走到一半,希瑞斯奈爾忽然停下了腳步。艾文雖然整個心思都被忽然而來的消息所占據,卻仍然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也隨之停下了腳步。
沒辦法,雖然聽消息,似乎是艾文這一邊的人聯合原本法師塔裏的對手,做掉了骨牢城的城主翻身做了主人,甚至馬上就會整頓秩序論功行賞,可是現下城裏卻還是亂糟糟的一片,若是不能與希瑞斯奈爾這個大高手呆在一起,艾文心中實在不安。
“希瑞斯奈爾,你發現什麼問題了嗎?”見對方駐足皺眉思索,艾文湊上去問道,關鍵時刻,可不能出半點岔子。
“是有一點……”希瑞斯奈爾伸出手按了按眉頭,看起來有點猶豫不定:“我是說……我們現在是去內城的方向吧,可是我們有必要去內城嗎?”
“你說什麼啊,內城是整件事情發生的地方吧,我們當然要……”艾文話說到一半,忽然說不下去了。的確,內城是整件事發生的地方,但是現在很顯然。整件事情發生了,也已經結束了,剩下來的隻有利益的重新分配而已。
作為其中一方的勝利者——的手下的一個小卒子,艾文根本就沒資格參與到利益的重新劃分中去,去到內城的過程中不但可以想象的會很麻煩,而且估計就是過去了,行動也會受到限製,能看到的也隻是一片戰後的廢墟而已,實在沒什麼意義。
特別是希瑞斯奈爾,不比艾文頂著一個法師塔首席法師弟子的名頭,他純粹是一個外來戶,或者說是黑戶,政變的好處沒他的份,卻與喬珊娜還有著私仇,去那個現在想來雲集了各方勢力高手的地方,要是被發現了行蹤,不被喬珊娜趁機借力做掉才怪。
“那你現在想做什麼?”艾文沉默了一會,探試著問道。
“你也清楚,這件事情我是得不到什麼好處的,所以與其過去內城那裏看熱鬧,還不如趁著喬珊娜離開據點的機會,去她的老巢那裏看看,現在那裏的防守一定減弱了,說不定就能把我的契約給拿回來。”
說著說著希瑞斯奈爾眼中開始閃爍起興奮地光芒:“沒錯,就是如此,現在她的老巢的防守力量不僅比平時要減弱許多,原本的防禦體係更有可能因為這次戰鬥的波及而遭到了破壞,現在去那裏的話,我一定能找到破綻,現在就是侵入那裏的最好機會!”
艾文也承認,無論怎麼看,現下確實都是喬珊娜的據點防守最脆弱的時候,不過防守脆弱不代表希瑞斯奈爾就能找到他的那張契約。將心比心,若艾文是喬珊娜的話,一定會把那張疑似與四階職業者簽訂的契約隨身攜帶——一個四階職業者的效忠可比區區一個據點要重要多了。
不過艾文也知道這句話現在的希瑞斯奈爾是聽不進去的,並不是他腦袋笨想不明白這一點,而是他自己強迫自己相信,喬珊娜並沒有把那張契約帶離據點,哪怕這種可能性隻有針尖那麼大的一點點。
既然希瑞斯奈爾不準備再前進,權衡一番之後,艾文也決定跟著他一起往回趕。
怎麼說艾文這些天都替麥澤做了這麼久的靶子,沒功勞也有苦勞,最重要的是,麥澤現在隻有他一個徒弟——就算在最近艾文躲在家裏的這十幾天裏新收了幾個,最信任的也隻會是艾文,在這起政變中,如果他得到了好處,怎麼也不會少了艾文這一份,所以去不去內城差別不大。
反過來說,如果麥澤在這件事中沒得到好處,而且最後還被當做是替罪羊提溜了出來,那現在艾文就更不能趕去內城了,那不是送羊入虎口麼,說不定那裏正有人磨刀霍霍準備拿他師徒開刀,假惺惺的血祭那個倒黴的城主呢!
當然,艾文相信以麥澤與喬珊娜聯手的能力,這種悲劇發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他決定與希瑞斯奈爾趁機入侵喬珊娜的據點一樣,趁著現在秩序混亂的機會,回去趁火打劫一番,也算是對這些天擔驚受怕的一點小小安慰吧!
考慮著打劫的對象,不一會兒,艾文便與希瑞斯奈爾一起,回到了原本居住的那處岩洞,現在這裏已經是一片廢墟,與艾文一起,從掩埋在地下的長廊中鑽出的那四名半獸人,正自發的拿著工具在原地努力的清理著那半拉危房。
真是老實本分的種族啊,難道他們不知道災難之後,最快恢複元氣的方法不是盡早重建家園,而是出去搶劫麼,難怪會被抓做奴隸。艾文感慨的停下了腳步,他這次就準備以身作則,糾正這些半獸人的錯誤意識。
至於希瑞斯奈爾,他則是繼續沿著記憶中喬珊娜據點的方向趕了過去,在此地,兩人默契的分開行動。
看了看希瑞斯奈爾逐漸遠去的背影。艾文招呼上正在搬運石塊的狼二,從清理出來的雜物中就地取了幾條大口袋,然後一起往另一個方向奔去,一路上,他還有些可惜,若不是貓又與塞拉沒有多少防身之力,在現下這個混亂的時刻需要熊大這個肉盾留下來保護,自己就又能多一個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