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任八千一直在不斷嚐試過,最近的一次在那無垠劍陣的邊緣鮮血流盡而死,最遠的時候甚至還差兩百多米就被突然出現的一劍貫穿了咽喉。
不過任八千知道自己距離突破很近了,不論銳金之地的銳金之氣和劍陣如何變動,自己整體都是在前進的。百十米的距離,運氣好下一次就能突破,運氣不好可能要十次二十次。
又過了半個月,一隻手上缺了四根指頭,另外一隻手齊肘而斷,少了一隻耳朵,瞎了一隻眼睛,全身上下幾乎看不見完好的地方,看起來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然而這都不能擋住他心中的火熱。
自己終於走過那一片劍陣了。
足足七個多月,自己死了兩百多次,身上沒有一處沒受過傷的地方。
不過他終於走過來了。
“啊!”任八千仰發出一聲怒吼,用盡全身的力氣大步向前走去,然而還沒走過一半的路程就感覺膝下傳來的劇痛,身體也失去了平衡朝著前方倒去。
方才那一瞬間,自己早就傷痕累累的腿被漂浮在空中的一道銳金之氣斬了下去。
“砰!”任八千重重摔在地上,心中一顫,一次次摔倒,一次次流盡鮮血而亡時的觸感再次浮上心頭,暗暗咬牙莫非這次又要失敗嗎?
不過哪怕失敗,也不能在這等死,哪怕距離那把劍更近一點,下次的希望也大上一分。
任八千咬著牙手腳並用向前爬著,身上的傷口沾滿了泥沙,同時在地上留下長長一條血痕。
身上的力量越來越,渾身越來越冷,可他與那把劍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如果其他人能看到他在意識中的這幅畫麵,都能感覺到從任八千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堅韌。
換了一個人這樣不斷重複著一次次死亡,性子軟弱的早就放棄了,普通人哪怕不崩潰也會性格大變。
可任八千卻這麼一次次堅持下來,從來沒有放鬆過,平日甚至該哭哭該笑笑。
就連任八千自己在以前都沒想過自己的神經能堅韌到這種程度。
然而這大耀時間一年半之中卻生生磨練到這種地步。
哪怕用斷掉的手肘和露骨的膝蓋也仍然一點一點向前爬著,哪怕每一個動作都會讓自己渾身傳來那種劇痛。
他都忘了時間的快慢,哪怕身體極為虛弱,可卻一直沒有死亡,憑借著最後一口氣生生爬到了那把劍之下。
一把劍柄是紅色不知名材質的劍。
與其他無主之劍的殘破不同,這把劍通體雪亮,仿佛每日都被主人精心擦拭一般。
而且上麵沒有任何花紋,隻有在劍身的中部有著一個帶著斜麵,看起來中部比兩邊的劍刃要厚出許多。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任八千趴在地麵笑了起來,那把劍就在自己指尖之前,自己的指尖幾乎都能感受到劍身傳來的冰寒。
自己終於能觸摸到它了!
“站起來,站起來……”任八千笑夠了,口中輕喃著用那隻少了三根手指的手掌支撐著身軀,一點點抬起上半身,然後發現缺少的左臂和那隻腳,讓自己這樣的動作完全無法站起來。
任八千一咬牙,用那隻齊肘而斷的手臂直接支在地麵上,那種血肉與地麵的砂石摩擦在一起的痛楚以及身上無處不在的傷痛讓他差點痛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