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一途,始於應覺境,成敗在於玄府。
修行者在體內開辟一處玄妙之地容納天地靈氣錘煉身體,而玄府境到褪凡境界則是一道門檻兒,無數修行者終其一生止步於玄府境巔峰不敢再邁上一步。
因為要到褪凡境,必先破除體內玄府,讓天地靈氣散在全身經脈之中,稍不留神,便是走火入魔前功盡棄,更有無數人,慘死在這一境界。
即便是底蘊深厚的名門宗派,旗下弟子在突破玄府境時有宗派長老甚至掌門親自護法,都難保萬無一失,可見玄府到褪凡的凶險程度。
正是因為這點,褪凡境才會被稱之為褪凡,破除玄府而成就自身,修行者已經與天地之間融為一體,至此超凡脫俗,不再為凡人。
所以曾有一位引神境界的大能感慨,隻有入了褪凡境,才算真正的開始修行。
張先生有一道底牌始終沒用,因為一旦運用,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他對楚景言說的那句話,言下之意便是如果兩人抵抗不住狼妖的進攻,那麼便由他來擋住一切,讓楚景言帶著小朱顏和殷溫婉先逃。
一位玄府中境的修行者不可能抵禦的住幾十頭狼妖的進攻。
但他可以選擇同歸於盡。
辦法便是自爆玄府。
如果真這樣做了,張先生也不可能有幸免於難的可能。
這一點深深震撼了楚景言。
他不是一個混了幾十年江湖的老油條,他隻不過是一個聽了三位師娘無數小女子心思教誨的少年,而這個少年逃下山之後即便表現的再過成熟老練,依然難掩青澀。
而這個把世道想的過分險惡的少年,就這樣碰到了一位好人。
張先生在他看來就是好人。
楚景言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被張先生表現出來的氣概所折服。
無關境界強弱,隻是因為人。
本身不過一區區玄府境,但卻有萬夫莫開的氣勢。
他隻是一介遊俠兒,卻知恩圖報,即使張先生所認為的恩德,在楚景言看來幾乎有些不可理喻。
但這都不妨礙楚景言出手,就像張先生說的那般,他覺得用自己的命來幫含山公主,很值。
如今的楚景言覺得自己救下這個遊俠兒,很值。
“先生是我下山之後第一個認識的人,我很高興能認識先生您。”楚景言身旁的光點緩緩散開,他看著張先生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先生做個朋友,我還從來沒有交過朋友。”
張先生的臉色稍稍好了一些,端著鐵劍點頭,笑得有些虛弱:“一個褪凡境的修行者,平時即便有幸見到了也不可能拿正眼瞧我一下,少俠如果不覺得吃虧,這趟結束回京師,我們喝頓酒。”
“可我不會喝酒。”
“可以學,男人怎麼能不會喝酒?”
楚景言笑了起來,然後揮手像是拋灑東西一般,那些光點全部散了出去。
一個光點便代表一頭狼妖。
它們毫無聲息的融進了狼妖的體內,瞬間讓原本狂暴不已的狼妖群安靜了下來。
一頭強壯的狼妖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它覺得那裏很熱,然後使勁兒的撓了撓之後,整個胸口頓時一片血汙。
它的胸腔完全潰爛,甚至散發出了一絲皮毛燒焦的味道。
狼妖痛苦不堪的低吼著,使勁兒抓著胸口,然後它看見了自己的五髒六腑,正在燃燒。
狼妖迷茫的抬起了頭,接著整個身體便炸了開來。
緊接著便是第二頭狼妖爆炸。
第三頭。
第四頭。
甚至就連慘叫聲都來不及喊出來,狼妖群依然變成一片血海。
張先生愣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從戰鬥打響的一開始,張先生便知道楚景言指間的那團小小光點蘊含著怎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