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來去如夢(1 / 2)

憑多年教師的經驗,我知道,我曾經對唐江海的認識判斷,大有偏頗謬誤。如果我有時光機,我要重新回到列車上,和唐江海相逢的時候,我要重新好好表現、、、我漲紅了臉,懊惱不已,趑趄著跟隨唐江海進入病房。

“咚!”一進屋,唐江海就跪倒在父親床邊,“爸媽,不孝兒子,來看您們了。”

靠坐在病床的嶽父,蠟黃的、略帶浮腫的臉緩緩轉向兒子,他蒼老失神的眼睛,驟然凝放出,病愈的光芒。他顫抖著嘴唇,不可置信般,半天說不出話來。

“咣鐺——”嶽母正在喂藥的羹匙,掉落在地。她整個人催眠夢遊般恍惚了,繼而,豆大的淚滴,從愣怔發呆的眼中,“吧嗒,吧嗒。”掉落。

“是大寶嗎?我沒有做夢?是大寶回來了嗎?”她顫顫巍巍走來,俯身抖索著,捧起兒子的臉,如觸摸著稀世珍寶、、、

“媽媽!”唐江海撲到了她懷裏,摩挲著,親聞著,“爸媽,您們怎麼成這樣了?!我不是來信說,讓您們一定要好好的嘛。”唐江海泣淚如雨。

“兒子啊,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嶽母使勁用手擰著自己的胳膊。

“媽,不要這樣,真的是我!是您的大寶、大海啊!我特地回來看您們了。”唐江海拉住媽媽的手,放到自己身上、臉上,讓她觸摸著,感受真實。

“哇,哇——!”遽然,嶽母嚎啕痛哭起來,“大寶啊,你知道嗎,媽媽有多麼想你啊,想得頭發都白了,哭得眼睛都看不清了,我天天要到你的房間裏,看你從小到大的照片、獎狀、還有衣服、玩具、體育用品、、、每天睡前,我天天要到你床前講故事,幫你準備明天的衣服、、、”多年的思兒之苦,令她哭得難以述說。

“媽媽,我也天天想著您啊!我這不是回來看您了嗎?”唐江海幫媽媽揉著胸口,心疼地說。

此情此景,旁觀者的我,也眼眶濕潤。我趕緊過去勸慰:“媽,您別哭了,唐江海,你快起來吧,這下好了,我們一家人全團聚了。唐江海,你快跟爸媽說,你再不會走了。”

唐江海的表情,變得痛苦複雜,他低下頭,不敢看媽媽那殷殷期待的目光。

“不許起來!你這個孽子!”嶽父咬著發紫的唇,身體劇烈地發抖,他用盡氣力痛心怒斥:“從小到大,你都是那麼懂事出眾,你十二歲就被天才少年學院破格錄取。到了學校,你在精英薈萃的學子中,無論是學習,還是體育德行,各方麵又都遙遙領先。你是大家公認的,前途無量的棟梁之材!可是,你竟為了她,放棄了你從小的遠大誌向,迷失了自己本性,到處流浪做**!你曾是我的驕傲,現在,你是我的恥辱!如果,你還執迷不悟,我就沒你這個兒子,你滾吧!我不想見你!”

“大寶,快起來。”嶽母拉起兒子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諄諄勸解,“大寶啊,她是不祥之人啊,你看,這世上有這樣美得奇了的女子嗎?在古代,這種女孩,從小隻能送到尼姑庵裏的、、、她永遠不會是你的人,她是禍水啊,你不能再和她一起了!”伯母勸慰著兒子。

嶽父用錐心痛骨的,泣血般的眼睛,盯視著兒子。

我驚詫,原來他曾是天才少年學院的孩子,還是特優生,不得了啊!怪不得他如此與眾不同!可是,他會立誌做**?還是為了一紅顏?我教人無數,卻不懂了,太不可思議了!那是個怎樣的女子呢?除非是妖怪!

門開了,是濤濤來了,多日不見,她的肚子真如熟透的西瓜般圓滾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