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說:“今天是試營業。”
我說:“我心裏很忐忑,很不安。”
老張說:“沒關係,放鬆些。”
老張其實並不老,他是一名八零年代出生的長春漢子,因為追隨愛情而“嫁” 到我們唐山,是一位典型的咖啡發燒友。他始終認為咖啡就是一種生活態度,在長春成功經營起一家 “美好時光”咖啡館後,為追隨愛情而直奔到唐山,轉而在唐山開起了第一家“最具格調”的懷舊咖啡館。二〇一三年一月,作為河北省首家荒島公益圖書館的落戶點,美好時光在這鳳凰新城算是紮下了根,而老張也在書友會、民謠音樂會等活動中開始了他來到唐山後的忙碌人生。玩吉他、彈古琴、寫歌曲、經營咖啡館,被他視作人生四大樂事。
“這些事情,我離開哪個都不會開心起來啊。”我總聽老張這樣說。
而對於貓超我來說,最大的幸運就是認識了老張,還和他一起經營起了一家小咖啡館。這算是生活的新開始嗎?我不會告訴大家,其實我是腦子一熱,就拍板決定了。“行!我和你一起經營這小小咖啡館!”反正我也想換一種生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走出那又窄又暗的房間。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意思,我決定選一種簡單快樂的生活。
那一天是四月十二日,二零一二年唐山的春天來得格外晚,翻看一下那天的日記,赫然寫著“天氣微寒但心情很暖”。
雖然天氣還是有些冷,可到底是到了春天,再加上試營業階段的忙碌,身上竟然出了一些汗。以前有位朋友,他在大伏天裏選擇騎行出遊,每次問他這一天的情況如何,他在回複完短信後總不忘記加上一句:“出了許多汗,但出汗的感覺著實幸福。”以前我隻是把這當成一種炫耀,一種顯擺——哼哼,有什麼了不起嘛!你不過是比我有錢有閑而已,以後我也能。但是,當我想到“以後要怎麼樣”、“以後要做什麼事”時,我就知道,有些生活樂趣,自己已經找不回來了,估計以後也很難體會得到。以後啊以後,那到底是個什麼時候!
當時我悲哀地想,我竟然連個大汗淋漓的機會都沒有。流汗,並不一定意味著艱辛地討生活,有時候能暢快地流汗,正說明這樣的生命個體充滿了無限蓬勃的生機。已經僵死的軀體還能流汗嗎?當然不能!所以,感謝忙碌,感謝流汗吧!
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充實過了。以前忙著各種考試,忙著寫書,在我看來都是一種靜態的忙碌——在書房裏一坐半天不動地方,實在覺得累了就在屋子裏走一走,或者做瑜伽、體操什麼的。這樣靜態的忙碌聽起來很愜意,但時間長了,會有種“身體生鏽”的感覺。心靈可以安靜下來,但身體還是動起來好。
值得慶幸的是,在和老張操持美好時光開業的這段時間,我感覺整個人算是“活過來了”,每天的活動量都很大——從一層到二層,端著杯子走起,收拾杯子來到小廚房。一邊聽老張叨叨各種咖啡知識,一邊負責收銀找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