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嗓音響起,眾人尚且沒有回過神來,隻見場地中央,已經多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一重天雖然沒有嚴苛的戒律,可也不是胡作妄為的地方,尤其是這二重天的入口所在,豈是你們隨便撒野動武的地方嗎,還不把兵刃收起來。”中年男子頜下一部黑須,麵色微紅,顯然是動了怒氣。那些個羽化仙宗門的弟子,就算再愚鈍,也知道此人不好惹,絕不是他們這些升仙者能夠冒犯,故而紛紛收了兵刃,退到了大師兄身後。
“小丫頭,我的話你難道沒有聽清楚嗎?”中年男子突然發現站在他對麵的少女依舊持劍而立,不免有些怒氣地問道。
鄢靈眨巴眨巴眼睛,噘著嘴委屈道:“這位大師一定是他們的師尊,我隻想問你一句,你覺得我是惡女嗎?”
“這個......。”中年男子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會這麼問,實在吃不準她的用意,一時間倒也沒有急於表態。
“大師道法同玄仙術高絕慧眼如炬心地善良,我想你一定不會撒謊,我就想知道,我長得像是惡女嗎?”
鄢靈不依不饒,中年男子隻好勉強點了點頭道:“不像,可.....。”
鄢靈不等他說完,立刻指著剛才罵他惡女的那個弟子,惡狠狠道:“可你這位弟子含血噴人,說我是惡女,求大師給我做主。”
中年男子這才恍然大悟,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他在天道宮當執事弟子,也有數百年了,卻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雞毛蒜皮的荒唐事,有心數落眼前這個刁蠻的姑娘幾句,又怕她胡攪蠻纏,壞了自己的名聲,可若是嗬斥那些天道宮的弟子,又似乎說不過去,就在他躊躇不決的時候,陶雲泥悄然走上前來。
“這位前輩,我的師妹自小在宗門長大,被幾位師祖慣壞了,所以還望前輩不要見怪。”
中年男子如釋重負,道:“我乃天道宮執事弟子嶽蓬川,現在司職九重天下各個天門的入口,這位想必就是凡界第一大修仙宗門,羽化仙宗門的首席弟子陶雲泥吧?”
陶雲泥頷首微笑道:“正是在下,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前輩海涵。”
嶽蓬川擺擺手道:“一重天境雖然沒有什麼嚴格的教條禮數,可在玉完境入口這等天門重地,卻不可任意妄為,咱們天道宮弟子鎮守此處,自然要按照規矩來辦。”
陶雲泥道:“這個自然,咱們師兄妹初來天界,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衝撞之處,還望嶽前輩海涵。”
嶽蓬川的身份,在天界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就算是在天道宮,大大小小的執事弟子也有數百之多,他嶽蓬川也算不了什麼,可對於升仙者來言,自不可同日而語,就算稍稍的傲慢一些也不為過,可這位執事卻十分通情達理內斂深沉,不免令羽化仙宗門的弟子們,生出了不少好感,紛紛替自家師妹講清。
其實他們哪裏會懂得,在天道宮當一名執事弟子,表麵上看起來挺風光,可事實上卻不盡然,畢竟誰也猜不透這些升仙者中,有沒有那種驚才絕豔之輩,在將來位列仙班,成為天界強者,若是無端解下怨恨,對於嶽蓬川這種恐怕一輩子都會停留在天道殿執事上的人而言,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看來你們已經自覺圓滿,準備進入二重天玉完境,那就請吧。”
嶽蓬川一擺手,示意眾人進入石殿的大門,陶雲泥道一聲謝,率領自己的師弟師妹們,魚貫進入了道觀之中。
“這幫羽化仙宗門的弟子還真是囂張,也就是嶽執事宅心仁厚,要是換了武執事在的話,絕不會輕饒了他們。”
其中一個天道殿弟子一時氣不過,見嶽蓬川就這麼放過了那些羽化仙宗門的弟子,話裏便多了幾分情緒。
嶽蓬川自然聽得出他話裏的意思,臉上卻並無介意,隻冷冷道:“你們在天界的時日還長的很,總有一天也會像我一樣的。”隨後嶽蓬川轉頭望向了羽化仙宗門諸多弟子的背影,心中暗暗想到:“這一屆的升仙者中,要論城府最深沉的恐怕就屬這位陶公子了,可若是論天賦,嗬嗬,恐怕誰也比不上龍虎門的那位弟子牧野明珠,然而我最看好的還是龍城修苑那幾個弟子,畢竟龍城修苑出來的可都是身具龍脈之人,就算錦鯉越過了龍門,也隻是化龍而已,怎麼能跟真龍相提並論呢.....。”
“站住。”
一聲斷喝,讓嶽蓬川從沉思中醒來,轉而望向了剛剛走來的兩男一女。
“咱們要進入二重天,煩請幾位師兄行個方便。”
說話的年輕人身材很高,穿著尋常的升仙道衣,一看就是那種備有背景的修者,哪像剛才那幾個羽化仙宗門的弟子,表麵上穿著自己從塵界帶來的衣服,可這些衣服卻遠比天庭所發放的升仙道衣要強之數倍。
這三位升仙者正是不久前剛剛死裏逃生的王俊宋宇飛和戚若彤三人。
嶽蓬川看了看這三個年輕的升仙者,覺得並無異處,於是徐徐抬起手臂,自虛空中劃過,在他麵前的空間,似乎被這一揮之力,直接撕裂,緊跟著出現了一圈空間波紋,那嶽蓬川身形微動,霎時消失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