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連續趕路,兩天後終於看到了一座極其宏偉的大城,城頭匾額上寫著“河中府”三個字。四人知道,這裏就是河東路首府,河中府。
河中府是大齊王朝龍興之地,且處在北方鐵盧、東方室韋等周邊國家貿易的必經之路上,因此這裏十分繁榮,號稱“天下第二城”(第一城是皇城玄京)。
同時,河中府也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名城,幾經戰亂焚毀,又屢次翻修擴建,才形成如今的規模。
按照甄不假的建議,方家兄妹三人在城中大肆購置了一番。回到居民區時,大家早已改變了進城時窘迫的行頭,尤其是方雪霽,隻見他衣著華麗,打扮儒雅,腰間還懸掛著長劍,儼然仗劍行走的儒生。
當然,一切花費都由甄不假負責。
不是三人想占便宜,而是從方家鎮出來時,三人就已經一無所有了,況且連方家鎮都被流寇一把火燒光了。
“方兄,這一路來,我都、都沒有好好招待大家,今天我做東,找家酒樓好好慶賀一次!”甄不假口齒不清地提議著道。
這一路來,賈不假滿臉憨笑,一口一個“方兄”,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的表現倒也確實博得了方雪霽的好感。
“如此就勞煩賈兄弟了!”方雪霽也不矯情,他深知,和單純的人打交道時太客氣,後者往往會當真,那樣隻會讓自己尷尬。
一行人朝著酒肆大街走去。
“就這家吧!方兄請進!”
甄不假看見一家酒樓客人進進出出,就側身作出請的姿勢。
一行人走進酒樓,正準備尋找空座時,就聽見靠近窗口的桌子旁有客人在爭吵。
仔細一看,原來是一位書生,正被一位大漢扯著胸口衣襟,似乎在爭論著什麼。
“哎呀,這位兄台,還請放手,有話慢慢說!如此有辱斯文也!”白衣書生一邊慢條斯理地說著,一邊悠閑地搖著扇子,竟然毫不緊張,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無關。
“你再敢說這張桌子是你的,信不信我捶死你?!”大漢滿臉橫肉,狠狠瞪了一眼前來勸架的店小二,然後用另一隻手做出揮拳的姿勢,似乎隻要一言不合,就會給書生致命一擊。
“這位兄台,此言差矣!大家來此就是為了把酒言歡,你何必執著於這點小事?想坐這裏的話,我們大可以相互對飲啊!”書生並不示弱,但說起話來文縐縐地,表現一直很斯文。
看到這裏,方雪霽對這書生暗自佩服,禍將臨頭了,仍是不緊不慢,不慌不忙,這心性絕非常人所能擁有。
“不行!!你趕緊給我滾!”大漢毫不退讓,語氣十分決絕,似乎這一張桌子關係到他的極大利益。
“這大漢真是霸道!喝酒找不到桌子,就想趕走那個讀書人,真是欺軟怕硬!”遠處一人指點著。
“就是!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算什麼?有本事去和守城門的士兵鬥去!”另一人也很看不慣這個大漢。不過,他這一提議,引起了周圍人的哄堂大笑,因為也隻有亡命之徒才會去挑釁官府士卒。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顯然都在為書生打抱不平。
聽到這裏,方雪霽四人瞬間明白了事情的緣由,知道這次糾紛錯在那位大漢。
方雪霽從小看不慣以強淩弱的事情,這次也不例外。
當他皺著眉頭,正準備上前幫書生一把時,突然聽到“咣”的一聲,隻見一把雪亮的長劍橫在大漢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