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夕茫然地站在人山海的街頭,前幾天因出師而有的喜悅之情早已被饑餓衝洗得一幹二淨。
她已經整整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了,何況她一個弱女子!!
童夕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好止住腳步,聽著街邊小販兒的叫賣聲:“買包子嘞!新鮮出爐的熱包子啦!”就已經饞得不行了。更別說看著那一個個美味可口、小巧玲瓏的肉包子了。
可是,她現在連一枚銅錢也沒有了,連素包子也買不起呀!她咽了一口唾沫:“咕咚!”呆呆地站在包子鋪前,嘴角流出一道可疑的東東......可以說,是為這個包子鋪做了一個“活招牌”......
童夕幹脆自封穴位,讓自己看不見,也聽不著!【作者:“對自己狠才叫真正的狠!”】
就這樣,她一動也不動的站到了夕陽西下,晚霞滿天飛時,因為功力不足,穴位自動解開,童夕直挺挺地倒在了街頭.....
殺手做到這地步,基本是可以讓師父死不瞑目的......但是,出來混,遲早是要死的。不過,要分什麼死法兒,什麼“美人兒救英雄而死”、“為國捐軀而死”等等啦!聽聽就讓人高興的死法兒,鬱童夕就是沒做到。“餓死”不僅難聽,而且不雅,可這正是童夕的歸宿呀!
做殺手就要行刺,兩者不可分開。這是一門有著悠久曆史的“手藝”,有著無數業績光輝的前輩作為榜樣,比如荊軻,比如豫讓,比如聶政專諸。
按理說,值此亂世,正應奮起直追,不讓先賢專美於前,但是,你要明白,這世上,有精英,就有廢柴。比如.....
鬱童夕。
乾封九年以前,她還在蜀中學藝,學藝實在是天底下最大的美事。師門包羅萬象,管吃,管住,年景好的時候,還管殺管埋,年景不好的時候......
童夕得到師父誠懇的建議:“為今之計,為師也隻能讓你出師了。”
——是歲,天下大旱,百姓易子而食,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呀!可是,剛出師就被餓死......真是出師不利呀!!
正考慮要不要給麵前這位“活招牌”報酬的小販兒隻聽“撲通”一聲,“活招牌”......死了?“活招.....不對,這位姑娘啊!你可不能死呀!!你死了,我的包子就賣不出去了呀!!別人還以為你是吃了我家的包子死的呀!!!”小販兒也“撲通”一聲地跪倒在地,哭天喊地,好像他要死了一樣。
陸陸續續,越來越多的人圍在童夕的“屍體”旁邊。甚有膽小者尖叫道:“天哪!死人啦!要不要報官啊!甚有膽大者用手指帶著嫌棄的表情戳了戳她的“屍體”。
童夕真想一刀捅死那個手賤的人!前提是,她還能動......童夕在心中“內牛滿麵”:我隻不過是全身麻了而已!
可惜,她隻能用眼睛使勁兒瞪著那個戳她的人,那個人大叫:“呀~~!她肯定有什麼冤屈,要不怎麼會死不瞑目呢?”一時之間,童夕差點兒從“屍體”氣成“僵屍”。
這時,一蒙麵黑衣男子走來,身邊跟隨兩個身背佩劍隨從,兩個隨從均身材魁梧,麵無表情。蒙麵黑衣男子輕輕抬起右手,兩個隨從微微點頭,立刻凶神惡煞地驅趕人群:“走走走!看什麼看!看什麼看!”人群唏噓而散。
蒙麵黑衣男子左手扶額,仰天長歎一聲:“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雙手將童夕托起,橫抱在懷中,童夕沒有掙紮,也沒有睜開雙眼,因為她聞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淡淡青草味,便知道他是誰了。
她將頭埋進他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氣,一臉滿足感。至少她知道她不會餓死了......蒙麵黑衣男子似乎被她這個動作驚到了,愣了一下,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那雙琥玻色的美目中竟隱約透出一絲溺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