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小手掀開被子,完全不顧身著褻衣驟然感覺到了寒冷,就那樣披散著長發,赤腳走在屋內,如貓兒般徑自走向門邊,伸出小手欲開房門,卻驟然一頓,似想到什麼一般,望向穎蘭住的方向,眼眸半眯,昏暗的光芒在翹長的羽睫後閃爍,轉身,看著牆壁處的一點光亮,左手微抬,手指彎曲成勾,而後彈出,然後嘴角微彎,似得到了滿足的孩子,笑的無邪。
門一開,外麵的寒氣便鋪天蓋地的襲來,一襲單薄的褻衣根本阻擋不了那肆虐的冰冷,未著鞋襪的小腳也是一陣緊縮,卻始終沒有打掉她出去的欲望,抬腳,就那樣出了屋子。
“王妃請回……。”光裸的小腳還未落到外麵,一襲黑影就鬼魅般的擋在了慕夕顏的麵前,垂首不語,恭敬漠然,一雙沉暗的黑眸徑自盯著地麵,隻因女子的裝扮不合禮儀。
“我想要出去……”輕柔,空靈,如潺潺溪水的呢喃無預警的吐出,帶著被困牢中,向往自由的歎息,慕夕顏盯著男子即便垂首卻依然比自己高了半頭的身子,清澈的水眸憧憬的望著沾染了雪色的秋千和那滿院的梅花。
影身子一震,刹那的錯愕讓他失去了沉穩,猛地抬起了俊臉,看著女子飄渺不定的神情,望著那在雪中越發顯得單薄的身子,看著那白皙似玉,晶瑩剔透的玉足,總是死寂漠然的心有了刹那的失控,而他的腦海,卻隻有一個嘶吼在無限的擴散,賢王府最為神秘低調的王妃,會說話?
“我想要出去……。”淺淺的重複,似一個害怕被拒絕的孩子,慕夕顏轉頭,一雙不見半分塵埃的眼眸靜靜的盯著男子俊逸卻死沉的麵容。
“……”緊抿的薄唇鋒利如刀,狠狠隆起的眉峰是從未有過的懊惱,看著眼前仍未及笄卻早已嫁做人婦的女子,第一次,總是安穩的心變得紊亂,第一次,不容更改的原則有了破裂的衝動。
足尖點地,不過刹那,頎長的身子便如來時一般,消失在無垠的夜空之中。
王爺隻說護王妃周全,不包括成為她的貼身侍婢,她想要半夜出去,她想要身著單衣出去賞雪,這些都與自己無關。
看著男子消失,慕夕顏微微眯起了雙眸,沒有多言,也像是不在乎在一個堪稱陌生的男子麵前暴露自己依舊會說話的事實,抬足向前,任由柔嫩的腳心踩在冰冷的雪地之上。
沒有停頓的走向被雪色染白的秋千,看著那坐板上鋪灑的雪花,袖子一揮,打掉那厚厚的雪色,身子一彎,便在秋千上坐定,雙手攬住濕潤的繩索,****的小腳一下下的踢打在冰冷的地麵。
與顏落閣遙遙相對的南苑之中,軒轅溪風很是無聊的敲著長腿,看著麵染幽怨的玄沉來回的忙碌著,時間一長,便再次哀怨的歎氣,那一聲聲飽含淒迷的歎息讓變身小廝的玄沉黑了一張俊俏的小臉。
“公子,你已經歎氣了五十六次,請問,這賢王府既然這麼讓你覺得無奈,咱們為什麼不出去住客棧?”咬牙切齒的呢喃從牙縫裏擠出,玄沉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臉盆,惡狠狠的盯著一臉怨婦表情的軒轅溪風,再次在心裏感歎,自己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才會被主子派來伺候這位難纏天下第一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