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德祿自然知曉這件事萬不可疏忽,忙躬身出去,打個哈哈笑道:“不知幾位貴客之中,哪一位是當今西嶽的皇後娘娘?”
跟著華香來的侍女忙道:“站在你麵前的這位正是。”
馮德祿趕緊拜道:“容老奴得罪,不知娘娘聖駕在此。”
“無妨,公公請起。”華香微微笑道,忙讓隨身女婢攙扶他起來。
馮德祿站起身,又見在她左右乃是差不多年歲的女子,因不知如何稱呼,隻得馬虎的拱手拜了一拜,才對著華香道:“娘娘聖駕遠來,皇上已在宮中等候多時了,且先別著慌說體己話,還是與咱家進去見一見皇上吧。“
說著,就要引見她們過去,不料華裳忽然斜喇裏伸手攔了,想也不想的說道:“進去跟你主子說一聲,就說是我的意思,我姐姐遠道而來,想是累了,還是讓我帶著她們下去歇一會子吧,就不去打擾皇上了。”
這廂才說完,就要帶著華香等人出去,慌得馮德祿忙趕前幾步,無奈笑道:“這事老奴可做不得主,好歹聽一聽皇上的意思。”
“聽他的意思做什麼,是我的姐姐,又不是他的。”華裳哼了一聲,故意高聲說了幾句,想必唐明煌在裏間聽得到,才繼續說道,“又不是不回來,馮公公你怕什麼?”
能不怕嗎?馮德祿小心看了一眼內殿,就差沒脫口喊華裳一聲容娘娘,心裏直嘀咕不絕,倘或這樣就讓她們走出去了,那萬歲爺回頭還不剝了他的皮?可是華裳這脾氣,說定的事兒除非她自個兒改主意,否則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
眼下無計可施,馮德祿也隻得從華香那邊下手,笑問她道:“皇後娘娘也不過去見一見皇上了嗎?”
華香看著華裳,知道她是有意難為馮德祿,隻不過瞧著馮德祿的樣子,倒是對華裳頗有忌憚。想著從西嶽頂替了來使前往大唐,若說不見大唐君王,委實是說不過去的,隻好拉住華裳道:“這位公公說的極是,咱們理應拜見一下唐王的。”
說著也不顧華裳反對,自行帶了橘梗蘇秀秀等人,跟著緋荷等人進去了內殿。氣的華裳直跺腳,也隻得扭頭跟著進來。
唐明煌果然是聽見了華裳說話的聲音,若不是馮德祿機警,他方才差點都要帶了人出來,當麵給華裳點難堪,才能讓她知道些教訓。往日裏他寵著她慣著她,到底都是有個願望在那裏,期冀她能回報一二。如今倒好,連家人的麵都不讓他見,是怕他說出她已經成為宮妃的事情,還是怕他會拿她的家人怎麼樣?
不善的向華裳投去一瞥,看她稍有怒容,唐明煌心下輕哼了一聲。
卻說華香等人過來參拜,因著她是西嶽皇後的緣故,並沒有施行磕頭之禮,不過福身道了一句晚安則罷。橘梗與蘇秀秀雖是並無名分,由於跟著華香同來,唐明煌也一概免去了她二人的禮節,命人賜坐。
隻因西嶽與大唐皆是民風開化之國,於男女大防上並無多大忌諱,華香也不以為意,道聲謝坐了,這才有心看了唐明煌一回,未免心裏咯噔跳了一下,隻道這個人好生熟悉,倒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唐明煌也看出來眼前這個青衣使節裝扮的女子,正是那日陪伴華裳上香時,遇到的華府二小姐華香,這才知華裳的南華郡主果真名不虛傳,乃西嶽皇後之妹也。隻是不知她們華府時如何到的西嶽,又是如何與西嶽王結緣罷了。
這會子看著華香神色猶疑,唐明煌大抵猜著了她的疑惑之處,且不多言,隻說道:“皇後此番從西嶽而來,因為顧慮到兩國邦交,及內外輿論,不敢讓皇後堂而皇之的入住皇宮,才出此下策,接了皇後進來。若有冒犯之處,還望皇後海涵。”
華香笑道:“不敢當,是我們打擾才對。隻因邊關傳言南華郡主在大唐溺亡,我們心裏著實放不下,所以才想過來看一看。我這個妹妹自幼刁蠻慣了,又愛出鬼主意,我們隻擔心她一人在此,若是闖出禍來,可真就麻煩了。”
唐明煌笑揚唇角,倒似有讚同之意,瞥了一眼華裳,嘴上卻道:“南華郡主冰雪聰明,惹麻煩的事情倒是不曾發生過,隻不過鬼主意倒當真是一堆。”
聽得橘梗與蘇秀秀俱都掩口笑了,隻道是華裳果真如此,竟連皇宮都傳言到了她的本事。卻不知這些日子華裳在宮中的所作所為,亦不知道華裳此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