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薑磊被景夜這杆球困擾之際,尹家林已經小跑到了語文組,剛剛他查閱手邊已有的資料,確實這個薑磊跟景夜口中提到的人基本一樣,而李宏傑老師這一節也正好沒有課,輕輕敲了敲門,尹家林便快步走了進去,“李宏傑老師!”
這時的球台邊,景夜已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手“斯諾克”正是他藏了很久的大招,連在對徐子昂的“決賽”中都沒有用過,一是因為按照景夜的習慣,沒到生死關頭的時候,大招是不會輕易開的,這一手既是回報了張田玉和韓冷的信任(即使相互之間沒有任何交流,但景夜相信,也隻相信這兩人一定會選自己),也是為了拖住這一局,如果真的如尹家林所說,薑磊是九班的學生,那麼這局過後,兩人就可以通過一場場“默契球”來解決,另一個不用的原因則是根據景夜的消息,徐子昂平時除了八球,斯諾克也玩得很多,盲目的放大招非但起不到效果,反而還可能被徐子昂教育,不過相較於徐子昂弱的很多的薑磊,則是有了奇效,看著薑磊迷茫的眼神,景夜臉上的得意更甚。
思索了片刻以後,薑磊最終選擇用傳統的方式來解球,對著球台瞄了一會以後,薑磊一杆擊出,球在底部迅速反彈,撲向另一邊的球台,並且碰到了薑磊的一顆全色球,艱難解到這一杆的薑磊額頭上已經沁出汗珠。而景夜則輕輕“ho~”了一聲,雖然幾率不大,但薑磊這一杆解球成功也在他的計算之內,景夜輕輕瞄了瞄,將母球打了一個翻袋,擊向剛剛自己用來做斯諾克的花瓣球,翻袋打得很漂亮,但球最終在中袋的邊緣輕輕撞了一下,懸停在袋口。
這一變故讓景夜有些驚訝,像他們這樣勢均力敵的過招,任何失誤或者超常發揮都能扭轉戰局,而休息室的趙玉波此時更是有了劫後餘生的感覺,先是薑磊神勇解開斯諾克,隨後景夜出現致命失誤,他的心跳也隨之加快,並且露出了張狂的笑容。殊不知這一切都被坐在麵前的韓冷看在眼裏,和一心看比賽的張田玉不同,韓冷作為一個高智商生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觀察人,觀察人性,如果說觀察一座城市最好的辦法就是觀察她的難民窟,那麼觀察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看他在生死關頭時的人性。趙玉波的或喜或悲被韓冷盡數收在眼底,後者則是打開冰櫃,取了一杯芬達出來,輕輕拉開了拉環,“嘖嘖……還有好多好戲,可以看呢,比賽才剛剛開始……”韓冷低聲道。
抓著景夜失誤的機會,薑磊連進三球,隨後第四顆球留下的位置都不算太好,因此薑磊也選擇穩妥的打了一杆,將其中一顆難打的球“養”在了袋口,隨後便選擇了收手,“奇怪……”景夜低聲道,因為和上一場強烈求勝的表現欲不同,如果是一心求勝的人,這顆球想必也要搏一搏,但薑磊卻選擇了更穩妥的“養”,“難道他遇到了和我一樣的情況……”景夜思索道。
雖然腦海中思緒不斷,但景夜的手上卻毫不客氣,先是將自己停在中袋的那顆球打進,隨後叫了一個刁鑽的角度將最後一顆花瓣球打進,休息室裏的趙玉波幾乎站了起來,手裏緊緊捏著那張彩票,看著已經被趙玉波的汗液完全浸濕的彩票,韓冷臉上的笑意更甚,趙玉波用幾乎憎恨的眼光看著景夜,嘴裏似乎一直在低聲咆哮著什麼,而另一邊李曉璐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但還沒到趙玉波那種程度,至於高勝軍,更是已經雙手合十祈禱起來,“看來趙玉波和高勝軍買的是景夜輸,而李曉璐不好說。”韓冷迅速做出了判斷。
在收下最後一顆花瓣球以後,景夜剩下的目標就是黑八了,現在景夜的球在球台的下部,而黑八則在球台的上部,兩顆球直接沒有直接的障礙物,若是在遊戲之中,這顆球自然是十拿九穩,但在真正的台球較量之中,這顆球考驗的便是打球選手的遠太進攻能力,雖然不需要再考慮打進球以後母球的走位,但這種在八球算得上超遠台的擊球距離,依然極其考驗選手的基本功,鏡頭給到了景夜的特寫,韓冷也頗有興趣的觀察起來,景夜的眼神中透露著堅定,隻看這眼神,韓冷便判斷,“景夜這球,要打,要強攻!”
和穩妥的薑磊不同,景夜瞄了幾下球以後直接出手,母球卻根本沒有打向黑八,而是想著黑八旁邊的邊部彈去,韓冷和張田玉同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對!”韓冷直接喊了出來,“這球,景夜這家夥是要……斯諾克!”
果不其然,球在邊部反彈了以後,直接彈到了黑八之後,並輕輕撞了黑八一下,這樣的話黑八再次擋住了薑磊全部的出球路線,所有全色球這時都位於球台的下半部而且黑八再次進行了完美的封路!景夜這招故技重施,威力更大!如果說剛剛那個球在還剩三顆球的情況下薑磊解球失敗是給了景夜機會,那麼在景夜隻剩下黑八的情況下,給景夜一個連杆機會,薑磊基本就可以投降了。而這球看的薑磊也是連連搖頭,“我不明白,按照你做這杆球的能力,你把黑八打進也不是什麼難事,為什麼非要再選一個高風險的方式呢?單純為了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