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一聲,腦子裏一片空白,泥土瘋狂地撲在我的頭上臉上。我整個身子一軟,重重地摔在幹燥堅硬的土地上,隻覺得疼痛從尾椎骨上綿延開來,屁股恐怕都要碎成八瓣兒了。著地的時候我的腳和土地狠狠別了一下,一股極其劇烈的疼痛從腳踝上傳來,我痛的表情都扭曲起來。
我輕輕按摩著受傷的腳踝,憤憤地在心裏罵道:老子這段時間真是倒黴透頂,幾天之內連著遇上好幾次高空墜落。萬一要是把腰甚至腎給摔壞了,那我這下半生的幸福可就一塌糊塗了。
從洞頂探出幾顆不停張望著的頭來,我聽見王霖朔著急的呼喚我道:“張玄,你在哪?”
我吸著涼氣,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道:“我沒事……我腳扭了,暫時上不去。你們幾個先下來接應我吧。”
隻聽得噗通幾聲過後,便有幾條黑色的人影從上麵躍了下來。王震背著李清靈行動很是不便,跳下來的時候震的腳生疼。
張思遠掀起我的褲腿,把襪子小心的扒下去一點。我的腳踝處已經又紅又腫,他從包裏翻出紅花油,遞給我道:“你掉下去的時候,我伸了手想拽住你,可反應不夠迅速,連你的衣服都沒碰到。”
我一邊齜牙咧嘴的塗上紅花油,一邊沒好氣道:“我這幾天來連著碰上好幾次高空墜落,倒黴到娘胎裏去了。接下來的路你們要輪番背著我走。”
我的餘光正好掃到一邊偷笑著的王霖朔,氣不打一處來:“好哇,老王你幸災樂禍,下次你要是再受了傷瘸了腿我絕對不背你。”
王霖朔走過來坐在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向著大家正色道:“你們在爬山的時候有沒有覺得頭暈眼花,腿腳發軟?”
此話一出便得到眾人的符合。王震一拍大腿道:“我早就有這種感覺了,看你們一個個都像沒事人一樣,我也不好意思提出來。”
張思遠撇嘴道:“還不是怕你們吐槽我體力差嘛。”
我道:“依我看,咱們就是過度勞累了,爬山爬的一個個都缺氧起來。”
在一旁靜坐著的黑衣人突然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霧氣的問題。”
我一時間明白不了他的意思,心道又買什麼關子。黑衣人解釋道:“霧氣裏有毒,李清靈和陳霓暈倒是中毒導致的,而不是一時的體力不支。”
我一拍大腿,心道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呼吸了幾口這裏的空氣,果然感覺比那種帶著濃厚的水汽的空氣清新很多,頭暈眼花的感覺也消失了。
為了避開霧氣,我們向山洞裏麵挪動了一些。我休息了一會,活動了一下腳踝,感覺痛楚減少了很多,紅腫也消下去一些,可以自己活動了。
我這才有精力去打量周圍的環境,這個山洞幽深綿長,一眼望不到頭。但卻不是很高,我站起來頭差一點就碰到頂了。王霖朔站起身來,頭發正好擦到洞頂,我調侃道:“你也不用洗頭了,這個山洞把它多年積累的精華全都饋贈給了你的頭發,像什麼蜘蛛網啊,灰塵啊之類的,大自然產的護發素。”
王霖朔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十分鬱悶的摸著自己的頭發,看向一邊理著平頭的王震羨慕道:“肯定是我發型太張揚了,回去我就剪個平頭。”
張思遠在一邊嘿嘿的笑,躺在地上的陳霓卻突然呻吟了一聲,直直坐了起來。
我們忙圍過去,陳霓眼神在山洞裏瞟來瞟去,疑惑道:“這是哪裏?”
張思遠嘿嘿一笑,把事情大概給她解釋了一遍。張思遠有的時候解釋事情是出了名的囉嗦,我們不願細聽,走到一邊,王震不知從哪竟翻出根煙來。
閑聊了一陣,再抽了根煙後,我的精神好了很多。李清靈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和陳霓一起靠在岩壁上休息。我走過去問了問她們要不要繼續前進,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我撕下一塊布條,做了個簡易口罩。此時山洞外的濃霧已經在逐漸散去,能見度大大提高,我甚至能看到不遠處那朵長在樹上的紅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