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遠和王震的身子僵直著,保持著一個古怪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窩在抽屜後麵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狹小黑暗的空間裏隻剩心跳聲和刻意壓製的呼吸聲。
崔老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嘩嘩的水聲在不遠處響起,王震屏住呼吸,仔細去分辨那水聲,拍拍身邊的張思遠,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道:“跟著我。”
張思遠一驚,看著王震用手捂著手電筒,慢慢地向先爬去。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活動酸麻的腿跟在身後。
張思遠提心吊膽地跟著王震,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生怕抽屜被突然拉開。前方探路的王震忽然停了下來,低低驚呼了一聲,抑製不住的歎道:“竟然是這樣的……”
張思遠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想探頭去看卻什麼也看不到,掐了王震一下示意他不要出聲。王震回過頭來,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恐懼還是驚異。他頓了頓對張思遠道:“你退後一點,我要掉個頭從這裏爬下去。”
張思遠看著他笨拙又費力的把方向掉過來,身旁的木板被他碰撞的吱呀作響。張思遠的心幾乎都要跳了出來,忙伸手按住木板,向他瞪著眼睛。王震的臉慘白像是張白紙,對他點了下頭,把手電的掛繩咬在嘴裏,試探著把腳踩在梯子上,動作緩慢地一格一格的爬了下去。
張思遠向下望下去,梯子底下是一片黑暗,他什麼也看不到,隻覺得兩條腿不由自主的抖起來,軟的像是兩根麵條。王震的下本身已經融入在黑暗裏,張思遠望下去,隻能看到他黑黑的頭頂。他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扶手把腳探到梯子第一節,男人的沉重的腳步聲從抽屜後傳來。
整個梯子有九階台階,重回地麵的那一刻張思遠的腿不自然的抖動起來。王震急忙打開手電,兩人背靠著背,握緊了手上的武器不安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環境。
灰色的水泥地上灑落著白色液體,看起來倒是有些像變質了的牛奶。這裏大概有平常人家的客廳那麼大,整個屋子裏非常空曠,除了梯子後麵放著的一摞磚頭之外什麼都沒有。王震拿著手電掃遍了每一個角落,能找到的卻隻有灰塵。
張思遠直到到了這裏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下來一點,他局促不安地挽起腕表看了一眼,剛剛十二點四十。他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拽過身邊的王震怒道:“咱們是不是被人耍了?”
王震緊皺著眉頭,細細打量了一圈身邊的確什麼都沒有,腦中忽然冒出個毛骨悚然的念頭,不由得聲音都顫了:“會……會不會他發現了求救信號,把囚徒殺掉了?你還記得他今天中午拿了個大大的黑塑料袋出去嗎,會不會是去……”
張思遠隻覺得寒意漫過他的四肢百骸,他顫抖起來,聲音都帶了哭腔:“那我們怎麼才能出去?”
王震身體晃了一晃,一股無名怒火忽然衝上心頭:“大不了我們就衝出去和他硬拚!咱們兩個人加一把軍刀対他一個人應該大概沒太大問題吧,更何況這是在居民樓裏,四周都有人家居住。”
張思遠腦中一道閃電掠過,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響指,叫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我猜測應該是在二樓,你說崔老師會不會把位於他家樓下的這套房子買下來改造成密室為了囚禁某個人?”
王震喪氣道:“那他也肯定把房子改造的連親媽都不認識了,沒準在某個角落還藏著機關呢。”
張思遠在屋裏舉著手電轉來轉去,忽然道:“我們合力把這一摞磚頭搬走。”
王震盯著他詫異道:“你做這種無用功幹什麼,磚頭後麵隻會有冷冰冰的牆。”
張思遠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走過去搬起磚頭放在地上。王震看著他歎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麼來阻攔他,就聽到張思遠興奮地低呼一聲,指著磚頭後露出的黑洞洞的空間給他看。王震揉著太陽穴,有些惱火,可自己錯了就是自己錯了,隻得悶悶地過去幫他把那些磚頭清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