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開口懟回去,腳心卻傳來一陣滲透骨髓的奇癢。我倒吸一口涼氣,忙踩住鞋狠狠在地上蹭了蹭,可舒爽隻是那一瞬間的事,這股勁過了之後癢反倒像漲潮時的潮水一般凶猛的撲了上來,而且勢頭更甚。
我又重複了幾次之前的做法,然而越撓越癢。我忙叫住他們,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右腳的鞋脫下來,黑色的襪子上卻出現了一大片暗綠色。
我大驚失色,一邊暗暗祈禱隻是襪子的問題,一邊火速除下襪子。但當我看到我的腳底板時,我差一點沒暈過去。
我的腳底不知什麼時候竟長滿了鮮綠色的類似苔蘚一樣的東西,我慌亂之中伸手去摸,卻被王霖朔攔住。他麵色沉重地塞了塊衛生紙在我手中:“小心感染。”
此時的奇癢在慌亂的作用下也沒有那麼不堪忍受了,我捏住衛生紙去揪‘苔蘚’,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我倒吸一口涼氣,拿起鞋來翻看,就見鞋的內部密密麻麻的長了滿滿一層,綠色被白色的鞋舌襯著倒是顯得生機勃勃。
而鞋底的每道花紋和凹凸都粘著綠色又黏糊糊的鼻涕狀的東西,它和塵土混合在一起變得異常惡心,讓我再也沒有看它的欲望。我趕忙脫掉另一隻鞋,直到看到光滑的腳底才放下心來。
王震撓著頭,憂心忡忡的道:“要不試試拿火燎一下你的腳?”
我聞言頭搖的像是上了發條般,忍著痛苦連連擺手道:“那樣更容易感染,而且還不得不勞煩你們輪番背我。”
張思遠蹲在我的鞋前,皺著眉用看一坨大便的眼神牢牢盯住它,半晌才道:“你……在哪兒踩到了一坨鼻涕?”
我怒道:“什麼鼻涕!你還記不記得我在上山的時候踩到惡心的粘液滑了一跤?我現在真後悔當時沒把那詭異的在鞋底上舞動的玩意當回事。”
此時突然一陣奇癢攥住了我的心,那種感覺像是有一千隻螞蟻,一萬根頭發絲在不停的輕輕搔你。我死死攥著拳頭,心道難不成毒癮犯了就是這種感覺?這個念頭剛剛從我的腦中閃過,比剛才還要劇烈的癢瞬間侵略了我。我皺起眉頭,嘴咧的能清楚的看到牙齦,用能擺出最猙獰的表情大叫道:“他娘的,老子不幹了!王震,備上打火機!”
王霖朔和張思遠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神,王震則十分幹脆,利落的從兜裏翻出打火機,吩咐那兩人按住我,蹲下來點燃打火機,對我挑眉一笑,問道:“你的初戀長什麼樣子?”
我啊了一聲,腦子裏的搜索引擎卻開始搜索初戀這個名詞,緊接著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腳底升起,疼的我的搜索引擎瞬間就停止了工作。我不想去看王震對我施刑的過程,轉過臉去正對上張思遠期待的眼神。
我大怒,顫抖著語音問他:“你,你這一副期待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張思遠尷尬的啊了一聲,低聲道:“沒事沒事,就是比較關心你的初戀而已。”
我幾乎想扇他一巴掌,可是腳底的疼痛越來越甚,幾乎要把我整個人給吞噬了。我壯起膽子向王震看了一眼,卻見他拿著小刀正在刮我的肉。
我慘叫一聲,絕望道:“火燒不掉嗎?”
王震的額頭上冒出細微的汗珠,他顧不上擦,不好意思的對我道:“都長進肉裏麵了,你就忍忍吧,趕緊分分心想想別的,初戀不行第二任也可以。”
我虛弱的道:“老子連初戀都沒有,從哪兒來第二任。”
在漫長好似一個世紀的三分鍾過去之後,王震終於放開了我的腳。他輕舒了一口氣,站起來道:“這些苔蘚像是狗皮膏藥一樣死死貼住你的腳,真是難弄。”
我被疼痛折磨的沒什麼力氣說話了,掙紮著坐起來就見我腳底下的張思遠的外套已經被染上了一大片紅。我顫顫巍巍的把右腿收回來,我的腳底像是經曆了次世界大戰一樣不堪,真可以稱得上是血肉模糊。
我心疼的連連歎氣,想破口大罵一通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罵一通綠色好似鼻涕的粘液,隻好有氣無力的靠在旁邊的石頭上,歎道:“接下來就不得不麻煩你們了,你們抽簽決定誰是第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