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表演完畢,於是乖乖的站在原地,恢複了原先乖巧怯弱的模樣。
“這可是好苗子啊!”老人猛地將茶杯放下,起步走到小男孩麵前:“孩子,願意上台表演嗎?”
程陌薰對於眼前事態的走向,感到無比困惑。
隻見小男孩呆呆的望著老人,他看了一眼在老人身後打手勢的父親,於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很好。”老人轉過身,看向男人:“那這孩子,就交由我負責了。”
“澤兒就拜托給您了。”男人對著老人客氣的說道,隨後看向小男孩:“要聽先生的話,好好學習。”
學什麼?表演嗎?
程陌薰算是弄懂了老人的身份,但依然不能解決疑問。
為什麼要讓這個小男孩,頂著單澤的名字去學習表演?
他和單澤不是雙胞胎嗎?不都是這個家裏的孩子嗎?
以他自己的身份去學習,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待到程陌薰反應過來時,她看到小男孩已經進入劇團,滿臉茫然的開始學習表演,甚至登台演出了。
遠離了家人,好像也讓他鬆了一口氣。
時間久了,那張怯弱的小臉也會浮現出開心的笑容。
另一方麵,程陌薰還看到,真正的單澤像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一樣,開始進入學校接受常規教育。
偶爾調皮搗蛋,但也是屬於小孩子的稚氣。
兩個孩子的人生,就像是電視畫麵一樣,在眼前不斷地切換著。
程陌薰感到有些無措。
時間飛逝的過快,程陌薰甚至沒能看清楚,這兩個小孩子如何長大的。
她看到,真正的單澤在學校裏,雖然不至於惹是生非,但也不是乖巧的類型,表現的相當張揚。
總有人會在背後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而哥哥單泊,則在劇團裏與所有人關係甚好。
他偶爾會回家看看,但是除了單澤以外,其他家人都對他頗為冷漠。
時間久了,原本熱情歡迎他的弟弟單澤,見到他的到來也有些表現的不自然。
單泊對此沒有說什麼,隻是一年更比一年喜歡待在劇團,不願意回家。
但他對家是想念的。
程陌薰看到了他在無人的後台,獨自捧著年幼時的全家福合影,默默地落淚。
但那張全家福,上麵隻有一個孩子,看那燦爛的笑容,相必一定是單澤。
有時候,在劇目結束,所有人都離開舞台後,他會偷偷的從褲兜或是上衣口袋裏,摸索出另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上,是兩個長相相同的小孩子,最重要的是兩個人笑的一樣璀璨。
與全家福相比,這張照片明顯充滿了溫情。
程陌薰依舊滿心疑惑,她似乎知道了點兒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待到眼前的一切不再變動時,當初勉強長過自己膝蓋的孩子,已經有了些許少年時代的輪廓。
單澤在學校闖了禍。
他身為高年級的學生,與低年級的學生在天台打群架,失手將其中一個孩子,推下了樓。
那個孩子的父母大吵大鬧,說什麼都要單澤抵命。
程陌薰旁觀著一切,看著單澤的臉龐發白,最後噗通一聲跪在了自己的父親腳邊。
“是時候了,讓小泊回來吧。”男人坐在木椅上,將手裏的報紙和杯子重重的放到桌麵上。
恍若多年前的那一幕。
而千裏迢迢趕回家的單泊,卻不似多年前那般慌亂無措。
他平靜的聽父親,講完自己弟弟闖禍的過程,陷入了沉默。
“這麼多年,你充當澤兒去學表演,澤兒頂你的名字去上學。”男人背對著單泊,聲音平靜:“等的就是現在。”
“您就那麼確定,保全小澤才是對的?”單泊不像幼時那般懦弱,眼中閃爍著反抗的光亮。
“那你倒是告訴我,害死了姥姥的人是誰?”男人冷笑一聲,扭過身:“陰陽先生一開始就說準了。”
“就因為那陰陽先生的說法,所以這麼多年才不當我是這個家的孩子嗎?”單泊的麵色平靜,眼睛裏卻似乎沒了光亮。
程陌薰在一旁看的一頭霧水。
她完全沒有搞明白,眼下這是演的哪一出。
“如果不是這個家,你早就在出生的時候就死了!”男人皺眉說道:“別忘了,讓你活著是為了什麼!”
單泊麵如死灰,他愣了半晌,這才低低的笑出聲:“我怎麼會忘呢?活著就是為了擔下小澤的罪過。”
話音落地,程陌薰看到眼前的畫麵再次轉換。
單泊半跪在地上,被單澤害死的孩子的父母,拿著木棍和雙腳,在不斷地擊打踩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