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小村莊的偏僻小屋裏住著一對母女,母親深怕遭竊,總是一到晚上便在門把上連鎖三道鎖。女兒則厭惡了像風景畫般枯燥而一成不變的鄉村生活,她向往都市,想去看看自己通過收音機所想象的那個華麗世界。某天清晨,女兒為了追求那虛幻的夢離開了母親身邊。她趁母親睡覺時偷偷離家出走了。
“媽,你就當做沒我這個女兒吧。”
可惜這世界不如她想象的美麗動人,她在不知不覺中,走向墮落之途,深陷無法自拔的泥濘中,這時她才領悟到自己的過錯。
經過十年後,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拖著受傷的心與狼狽的身軀,回到了故鄉。
她回到家時已是深夜,微弱的燈光透過門縫滲透出來。她輕輕敲了敲門,卻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女兒扭開門時把她嚇了一跳。好奇怪,母親之前從來不曾忘記把門鎖上的。母親瘦弱的身軀蜷曲在冰冷的地板,以令人心疼的模樣睡著了。
“媽……媽……”聽到女兒的哭泣聲,母親睜開了眼睛,一語不發地摟住女兒疲憊的肩膀。
在母親懷裏哭了很久之後,女兒突然好奇問道:“媽,今天你怎麼沒有鎖門,有人闖進來怎麼辦?”
母親回答說:“不隻是今天而已,我怕你晚上突然回來進不了家門,所以十年來門從沒鎖過。”
母親十年如一日,等待著女兒回來,女兒房間裏的擺設一如當年。這天晚上,母女回複到十年前的樣子,緊緊鎖上房門睡著了。
母親的執著
◆文/張正直
如果說,世間真有什麼東西能永恒的話,無可懷疑,那一定是母愛。母愛給了我們一雙審讀春天的眼睛,讓我們盡情地在鶯歌燕舞、碧水青天的天地裏快樂地邀遊,自己卻背負起冬天裏所有的寒冷。
我的家鄉在沂蒙山腹地。這裏土壤多為沙石,小麥、玉米等農作物不易生長,村民們一年到頭全靠地瓜幹煎餅來維持生活。我們兄妹4人,我在家是老大,日子過得很苦。但母親沒有聽鄰居大叔那句“窮讀書、富放豬”的致富經,先後把我們送進了學校。
從我記事起,便知道父親沒日沒夜地在山上采石頭賣,辛辛苦苦的父親采一天石頭才能掙5角錢。母親在田裏勞作,操持一家人的生計。常年的辛勞使她患了一身的病。
我12歲那年,考上了縣城一中,這對於一個農家娃來說十分不易。在縣城一中讀書那幾年,我一日三餐靠吃母親送來的地瓜煎餅和鹹菜充饑,發憤苦讀,為的是考上大學,讓母親得到些許的安慰。沒想到日後我以5分之差落榜。
讓得從縣城看榜回家時,母親正蹲在地下剁地瓜皮。見我回來,她期盼地問:“兒子,考上沒有?”
我不敢正視母親的眼睛。眼淚禁不住流了出來,“別泄氣,考不上再考。”母親又繼續剁地瓜皮。隻聽“哎喲”一聲,我抬頭一看,母親正用右手使勁捂著翻地瓜的手,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背淌了下來,滴在了未剁碎的地瓜皮上。
那一刀剁在母親的手上,也剁在了我的心上,整整疼了好幾年啊!
第二年,我考上了山東省絲綢工業學校。母親再也拿不出一分錢。她東借西借隻借到了70元錢,可離300多元的學雜費還差得太遠。母親三天天夜沒合眼,看見母親更加消瘦的臉和日漸增多的皺紋,我哭了:“媽,這個學我不上了。”“說什麼傻話,多讀書沒壞處。媽會想出辦法的。”第四天吃完晚飯,母親告訴我她去姑姑家借些錢。
那天,我和父親坐在燈下一直等到半夜12點,母親還沒回家。我坐不住了,因為去姑姑家都是坎坷不平的山路,要經過幾座山和一片陰森的墳地,就是白天走,也叫人毛骨悚然。我懊悔極了,我怎麼就沒想到要陪母親一起去呢!父親也急得不行,就在我們準備出門接母親時,母親踉踉蹌蹌地回來了,額頭上、手上都是血。
我撲過去:“娘,發生什麼事了?”
母親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路上遇到打劫的,要錢,我說沒有,他搜了半天,沒搜著,就把我打了一頓。”說著,母親脫掉鞋,從裏麵拿出一遝錢遞到我手裏:“兒子,拿去交學費吧。”
接過母親差一點搭上性命換來的兩百多元錢,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
在絲綢學校讀書的日子裏,每當就餐時,我捧著熱氣騰騰的饅頭都會想起母親,體弱多病的母親長年累月咀嚼的都是地瓜煎餅呀!
寒假結束返校前,我故意對母親說學校的飯票吃不飽。母親心疼地為我連夜準備了一大尼龍袋地瓜幹煎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