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眼眶裏的淚水隨著他摔杯子的動作而滑落,她垂下頭,深知自己不該對他表現出關心,可是看著他那孤寂的背影,就是沒有忍住。
此時的她不禁暗恨自己的沒出息,他的身世是可憐是淒慘,可是自己有多無辜?自己那麼好的爸爸,唯一的至親都被牽連其中,現在還不能出院,健康的生活,自己忍痛割舍掉的愛情,還有那個無辜的孩子……太多的太多,本不該自己承受的。
其實她明明知道了他對自己的態度,可是在聽媽媽說完了他的身世之後還是忍不住想要來看看他,剛才白浩然的話,更是讓她心裏覺得難受。現在看來自己真的是多餘來這一趟了。
聿景烈看到她眼眶滑下的淚痕,蹙起的眉頭擰得更深了,單手挑起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捏住,溫暖有一絲吃痛整個小臉都皺了起來。
他看著她皺起的小臉,沉聲質問:“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再來惺惺作態?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溫暖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溫暖抬起眼眸直直的看著他,他眼底閃出的輕視目光讓她心底發寒,從他嗤笑的話語裏,她明白自己的同情心在他看來不過是別有用心。
她心裏委屈,眼淚就抑製不住的滑落下來,滾燙的淚水滑落在他的手指上,讓他的心底劃過一絲灼痛,眼底的神色稍有變化,又很快讓他斂去,換上那副淡漠疏離的樣子。
溫暖定了定心神,將那隻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掰開,他似乎也想要放手的樣子,自己的下巴很輕鬆的從他的掌心裏掙脫開。溫暖轉身,想要離去,真覺得自己這樣的舉動有點犯賤。
既然他誤會自己的好意,她也沒有必要再解釋什麼,除了對他過往經曆的同情之外,她沒有什麼愧疚的感覺,那些事情是媽媽和聿正陽一起做下的,雖然擔憂他會對媽媽做什麼,可是媽做下的罪孽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心裏很痛,各種情緒複雜難辨,心中湧起一種感觸,自己的那股同情心在他眼裏應該是莫大的諷刺吧,聿景烈見她轉身沒有阻止她離去的腳步。
看著自己辦公室的門被她默默地帶上,發出一聲悶悶的聲音,這撞擊像是敲在了他的胸膛上一樣,悶悶的有些發疼。
白浩然從自己辦公室的門口看到溫暖這麼快就出來,忍不住走出來問道:“少奶奶,這就要回去了嗎?”再回頭看看景少的辦公室門口卻是緊閉著的。
溫暖並不抬頭,低垂著視線淡淡的嗯了一聲,白浩然還是從她的聲音,跟她側麵臉頰上看打了閃光的淚痕,皺了下眉頭又說:“景少這兩天太忙了,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脾氣難免的大了些……”
“白浩然,給你安排的事情都做完了是不是?好,現在去把跟華康合作的案子做一份詳細的策劃書出來,日,英,法,俄四種外語各一份,明天早上之前交給我。”
“景少。”白浩然臉色一白,被突然出現的聿景烈傳過來的話震住,要知道俄語是他的硬傷,怎麼都學不好的,現在還停留在隻會說你好,我好大家好。這明顯的是報複啊報複,白浩然內心淚流滿麵,可是臉上卻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
忍著心裏暴怒的情緒恭敬的應下,“是,景少,明天一早保證完成任務。”說完灰溜溜的躲回自己的辦公室,不敢再吭一聲。
溫暖聽到聿景烈的聲音,心裏委屈的難受,決定要不見心不煩快點離開這裏,剛走進電梯,聿景烈手裏抓著車鑰匙跟手機,快步的跟了上來,在電梯即將被關上的那一刻,手伸進了電梯門,電梯門感應到之後又打開,聿景烈走進來在溫暖按下的一層之下按了負一層,溫暖用手背蹭了蹭臉,將視線別過不去看他。
聿景烈也不出聲,看著電梯數字一下下的變化著,直到到了一層的時候溫暖抬腳要走出去,被聿景烈一把拉住了手臂,一個用力,溫暖回身撞進了聿景烈的懷裏。
溫暖用力的想要掙脫被他死死的擁在懷裏,讓她動彈不了分毫,電梯門再次被關上,瞬間到達了地下停車場,溫暖被他拉出電梯,走到他的座駕跟前。
溫暖掙脫不開他的鉗製,覺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被他拉斷了,見他臉上的神色陰冷,也知道掙紮不開便不再掙紮,隨著他上了車。
車子開出停車場去的是回家的方向,溫暖揉著自己被他捏紅的手腕低垂著視線也不說話,反正她的話在他看來都是別有用心,她也覺得自己是多事了,目前的情形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