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這番話喊得歇斯底裏,本來蒼白的小臉都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聿景烈冷冷的看著她,想從她憤怒的神色裏找到一絲自己想看到的光芒,可是沒有,除了怨恨仇視,再無其他。
她在這樣的時候想著的第一件事就是離婚,想要擺脫自己,她說自己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他善意的隱瞞成了她對自己不再信任的理由。
聿景烈的心裏此時說不出的複雜情緒,他站起身來,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狠狠瞪著自己的女人輕笑,“想離婚?”
“是,一定會跟你離婚的。”
“你認為我會答應?”
“你不答應,我就起訴你,我就去死,不管怎樣都不會再跟你生活在一起,我連把名字跟你的並排放在一起都覺得惡心,現在爸爸沒有了我還有什麼好怕?”
她情緒激動的整個人都在顫抖著,說完話牙齒都憤恨的在咯咯作響,幹燥的起了皮的唇在顫抖著,聿景烈覺得胸口有些發堵,因為她憤怒之下無情的話,深深的刺痛了他心髒的位置。
“死都不要跟我在一起?”
“是。”她肯定的都不用思索的就脫口而出,那堅定的語氣讓他胸口更是悶的難受,正在這時,門口來了人,是白浩然,看到兩人正在針鋒相對,低著頭說,“景少,白雪麗來了。”白浩然自從溫暖知道真相以來在她麵前就不再對白雪麗用尊稱,直接叫她的名字。
聿景烈蹙了下眉頭,看到溫暖整個身體在聽到白雪麗這個名字的時候僵住,他勾起了唇,低頭在她耳邊輕笑,“不是沒有顧慮了?暖暖,你似乎忘記了,這個世界上你還有個媽媽。”
溫暖猶如被當頭重重的打了一棒一樣,整個人都是懵的,她隻顧著傷心難過,居然都忘了還有個媽媽,媽媽?多麼美好的字眼,可是卻是將她帶入地獄的源頭,她此時真的後悔自己知道了這些事實,如果不知道她還能慶幸自己還有親人在這個世界上,可是現在她覺得生不如死大抵就是如此了。
看著她絕望地僵坐在那裏,聿景烈覺得自己的眼睛發疼,吩咐了等在門口的方嫂兩句,便跟著白浩然一同離開了,
方嫂端了杯溫水過來給她,她接過敷衍的喝了一口,眼睛看著前麵愣愣的出了一會兒神,便站起來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向外麵走去。
白雪麗正站在門紅著眼眶不知道在跟聿景烈說著什麼,從溫暖這邊的方向看去,她的樣子很是悲痛,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注視,白雪麗向她這邊看來,隻看了她一眼,白雪麗又捂著嘴巴哭了起來。
聿景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低聲說,“最好把你的嘴巴給我閉緊了,不該說的話,別讓她知道一個字。”
白雪麗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她現在也不敢對溫暖說一個字,不止是怕這孩子受不了打擊更多的是小語才多大啊,如果真的惹怒了聿景烈小語一定會比暖暖現在所受到的遭遇痛苦千百倍,那樣的悲劇是她不樂意見到的,一切的不公已經都有人承受了何必再牽連到無辜的小語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了暖暖,白雪麗心裏默念著,向這邊走來,看到棺木裏模樣暗想的溫晉升,眼淚又湧了出來,這個男人是一個極好的男人,那些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日子裏,讓她覺得異常溫暖,也體會到了被一個男人尊重的感覺,雖然他們之間沒有別的情愫,但是因為溫暖這個小小人的關係,兩人之間也像是朋友親人一般的相處,他的心中有他珍愛的妻子,但也對自己照顧有加,從不怠慢,有時候她都不禁在想,如果自己當初不對聿正陽那麼執著,跟這樣一個平凡而又穩重的男人相守一生,是不是會幸福得多?
然而她似乎永遠沒有這樣的福分,白雪麗趴在溫晉升的棺木邊哭的不能自已,巨大的悲痛讓她心生感慨,隻是一切都已經成了事實,而她自己種下的苦果,隻有自己來食了。
溫暖就站在那裏默默地看著哭的聲嘶力竭的女人,沒有一點感覺,隻覺得眼前的女人是個陌生人,終於她忍不住走了過去,將她從爸爸的棺木邊拉起來,“您起來吧,看也看過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您請離開吧,這麼多年爸爸一直是一個人,現在隻要我陪著他也就夠了,天亮的時候會有爸爸的學生跟同事來吊唁,您在這裏始終不太好,不知道要怎麼介紹您,白女士,還是聿夫人?這都是對爸爸的極大諷刺。”溫暖用力的喘了口氣,淡聲說,“方嫂,幫我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