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景烈對於剛才看到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沒有影響他太多的情緒,跟幾個人密謀了將近兩個小時才陸續從房間裏出來,天色太晚了,別墅也夠寬敞樓下還有幾間客房,就讓方嫂安排他們幾個人都住下了。
聿景烈獨自留在書房裏再一次拿起了那份離婚協議書,將上麵的內容仔細的翻看了起來,半響之後他坐在電腦前點燃了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後吐出,他的臉色有些陰沉,這份離婚協議書打出來的時間就是在她去墓地的前一天晚上,他都能想象的出來當時的她坐在這裏,麵無表情,心裏更沒有一點不舍的寫下這份東西,裏麵的內容讓他心底一片寒涼。
她說什麼都不要,隻要回歸之前的平靜生活就好,可是她怎麼就不想想,離開他,她還能平靜的了嗎?且不說蔣家父女會真的放過她,就是回到學校裏,回到她居住的地方,隻是人們的流言就可以讓她崩潰,現在她沒有了溫晉升這個依靠,她還能走多遠?
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姑娘,學業沒有完成,也沒有一技之長,長的還挺漂亮,又獨身一個人,怎麼想她都不能一個人好好的生活。聿景烈煩躁的站起身來,將手裏的煙頭狠狠的掐滅。
回到臥室的時候,周嫂跟程洛洛已經回去房間裏睡覺了。溫暖也還在睡著,身上換了幹淨的衣服,雙手放在腦袋兩側,晾著傷處的藥膏。
聿景烈洗了澡出來,看了她一會兒,重重的歎了口氣,掀開一側的被子躺了上去。身邊的位置塌了一下,溫暖動了動身體,發覺手腳都有些疼,感覺到身邊的呼吸聲,她緩緩地睜開眼睛。
側過頭對上聿景烈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她心裏閃過一絲針紮的疼意,隻是一瞬間的感覺,她別過了視線不去看他,也沒有說話,說什麼呢?謝謝嗎?這太可笑了,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麼會受這樣的罪。溫暖也是歎了口氣。
聽到她的歎氣聲,聿景烈笑了下,側過身來單手支著腦袋看著她,見她別過了視線,他的大掌將她的小臉掰過來:“歎什麼氣?”
溫暖搖了搖頭,想要掙脫開他大掌的鉗製,可惜他的手不為所動,就那麼捏著她的小臉也不用力,就是不讓她掙脫開,她的臉蛋白皙光滑,剛才被周嫂他們用熱水擦過之後都沒有塗抹護膚霜,依然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滑,他的指腹忍不住的在她的臉蛋上流連。
溫暖能感受的到他的指腹在自己的臉頰上流連之下所透漏出來的溫情,心不可抑製的加快了跳動,她舉著疼痛的手腕將他的手拉了下來,這次聿景烈並沒有拒絕,順勢將自己的手拿了下來。
溫暖覺得有些事情再拖下去真的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就像是此時,她要是不拉下來那隻手,她的臉似乎都喜歡上了那樣被輕揉觸碰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難受,尤其是在此時,爸爸剛剛過世不久,又經曆了一場難以忍受的折磨之後。
溫暖從床傷坐了起來,她看向聿景烈,那張俊美剛毅的臉上帶著些許溫情,她再次別過了視線垂下眼眸說:“那份離婚協議書你看到了嗎?”
聿景烈淡淡的“恩。”了一聲。
溫暖見他不再出聲,便說道:“我覺得我們離婚對你我來說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你覺得呢?”
“我不這麼認為。”後勤支著腦袋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著,滿臉的玩味。
溫暖有些氣結,“你覺得在我爸爸過世之後我們還能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嗎?聿景烈,我爸爸是怎麼死的你心知肚明,我有多恨蔣念薇就有多恨你,把我留在身邊就不怕留出禍害來嗎?”
說到這裏她紅了眼眶,她怎麼可能不恨,怎麼可能不怨,隻是她已經拚盡了全力還有什麼辦法?她真的覺得自己好累,心髒的位置疲憊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聿景烈看著她沉默不語,溫暖覺得說的太多也是沒用,她肚子餓得難受,現在要去廚房找吃的東西,翻身下了床,舉著兩隻手出去了。
聿景烈看著她出去的身影,揉了揉眼睛,調整了姿勢,躺下之後雙手枕在頭下,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溫暖出了臥室,就聽到對麵的自己的小書房裏有說話的聲音,門沒有鎖上,從裏麵透出了些許燈光,溫暖走過去就聽到了程洛洛的細小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了。
溫暖輕輕地敲了下門推門進去,見是溫暖,程洛洛趕緊從床上下來,手裏還拿著手機,她捂住了聽筒對溫暖無聲的說:“是徐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