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看見的,已經隻是飛揚起來的塵土和幾道快到極致的身形罷了。
當時的我對這一切一無所知,隻是冥冥之中感到了有人在尋找著自己,心裏不由得一動,一邊想著,一邊已經踏到了下頭結實的地麵上。
無盡的黑暗之中,在我踏上結實地麵的時候,周圍火把的光亮仿佛突然亮了起來一般,數不盡的將士在遠處衝殺著,一隻隻的隊伍,瘋狂地朝著東方擁擠而去,刀劍之中光芒閃閃,血光在不斷地迸裂閃現,一顆顆偌大的人頭仿佛被收割一般,落滿了地麵,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無數馬蹄敲打著地麵,踏碎了頭顱,踩出了鮮血。
外麵不起眼的小山之中,暗藏了連綿數百裏的廣袤平原,遠處的東方,一條形似巨龍的山脈正靜靜地橫桓著,人馬在不斷地像潮水一般向著龍脈洶湧而去,風起雲湧之間,無數的人頭落地,周圍濃鬱的血腥之氣中,讓人感覺恍如置身在人間地獄。
我看著這一切,慢慢地咋舌,過了好久,直到一個落伍的軍士不長眼睛地衝了過來,高舉起了馬刀的時候,我才反應了過來。
看著那軍師胯下駿馬猛地朝著衝擊而來,我嘿嘿冷笑了一聲,身子朝著一旁輕輕一偏,那軍士一時刹不住腳,從我身旁橫掠而去時,我猛地將腳踏入土地之中,突然出手,舉手化成了手刀,一下子砍在了那軍士的腰上,那軍師痛呼了一聲,頓時摔下馬來。
那軍士疼的呲牙咧嘴,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直喊疼。
我一個縱躍,跳到了那軍士身邊,看著那從馬上摔下,疲勞的身體已然被撞得變形的軍士,暗歎了幾口氣,撿起了那長長的馬刀,不忍地朝著那軍士看去一眼,眼看著那軍士奄奄一息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慢慢地蹲了下去。
那隻那軍士嘴角漸漸溢出了一抹鮮血,見我動作突然停滯了下來,他突然咧嘴一笑,突然跳將起來,五指化作了鷹爪,猛地直插向我的喉嚨。
我心裏一驚,一時沒反應過來,喉頭頓時被那五指抓中,幾道血痕頓時顯現在了脖頸之上。
“娘的!老子好心要看看你的傷勢,你特麼還敢出陰招!”我心裏頓時一寒,拖著馬刀對準那軍士的腦殼就劈了下去。
短短一瞬,那軍士的腦袋頓時開花,血漿四濺,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看也不看那軍士一眼,翻身上馬。
這地方,真是容不得一點心軟的存在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啊。我坐在馬上,默默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暗暗地想道。
那便是龍脈嗎?我坐在馬上,視野開闊了些,朝著那遠處連綿的山脈看去,隻見那山脈,從山腳到山腰處盡皆全是血紅之色,血色從下到上由濃變得清淡了起來,山腰之上慢慢地變成一層一層厚厚的白雪,潔淨地如人間天堂。
天堂地獄,僅僅一線之隔。